夏倚照见他竟还笑得出来,皱起眉头,“难道不应当么?”

    这是宋寒时招惹的人,只是送出后宫,自然还有春儿别的去处,她不认为这样的处理有什么不对。

    宋寒时看着她,没有说话,眸中的情绪明明灭灭。

    他忽然俯身凑近她耳侧,似乎是被气笑,往她耳中缓缓送入三个字,“……不应当。”

    她应当与他发脾气,与他闹,抑或是吃味嫉妒,就像她从前不高兴时的反应一样,对他肆无忌惮地发泄怒火,因为他们亲密无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冷静地对他提议:你该如何如何。

    宋寒时直起身,恢复了往日淡然沉稳的模样,垂眸看着她,“春儿并无错处,是朕一时糊涂……阿照,被废出宫的后妃并没有你想象中那般好过,日后她不会再打扰你我,南沁殿是她唯一的去处,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夏倚照缓缓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人,“意思就是,你非要留着他?”

    说了这么多,一个他不曾心动的人,一个他不曾碰过的人,他依然舍不得驱逐,无论如何要留在他的身边。

    夏倚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摇摇头,没有任何回应。

    宋寒时蹙了一下眉头,眼眸深邃,涌动着晦涩莫名的情绪,“阿照,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啊。”夏倚照笑容更甚,脸色却是苍白的,“笑自己方才的天真与愚蠢,以为你是真的爱我……”

    宋寒时闻言脸色一变,沉声道:“你胡说什么!”

    他带着怒气打断她,却见她紧闭着双眼,眉眼间似乎有散不尽的哀愁忧伤,心一软,最后还是拥她入怀,“阿照,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

    他去寻她的眼睛、鼻尖、最后到绷直的嘴角,来来回回亲吻,带着热气呢喃,“我当然爱你,怎么这般傻,说出这种话,嗯?”

    男人扶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也深深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只是一个春儿,你不喜欢,日后便不见了,不要再说这些气话。”

    夏倚照只漠然看着他,“你对她也是这般耐心轻哄吗?”

    宋寒时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亲了亲她的鼻尖,“只对你这般。”

    从一开始到现在,就只对你这般。

    夏倚照忽然笑了,摇摇头,“臣妾知晓了,皇上先回去吧,臣妾有点累,今夜伺候不了皇上。”

    宋寒时知道她心中还有气,沉默片刻,“那好,朕先回乾清殿,你好好休息。”

    如今再留在这里,只会徒生两人之间的矛盾。

    夏倚照还在气头上,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她的性子倔犟又认死理,只能等她消气了再来好生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