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其琛招呼完警队其他同事有序撤离后,自己这才拎着一瓶矿泉水拉开车门上了车。
贺言昭小小一团坐在副驾驶,他双手抱着头,脑袋砸在膝盖上,瞧着情绪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
这平常要换了陆小圆或者秦安这些人,魏其琛此时定然又是要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做刑警就是这样,这场面都算好的,至少凶手还爱干净,没有弄的四处血淋淋和尸体上爬满的蛆,你们就偷着乐吧,心理素质那么脆弱还出什么现场,鉴证科他不香吗?’
伸手拧开瓶盖,魏其琛抬手轻轻拍了下贺言昭的肩膀,“喝口水,压一压,别怕。”
贺言昭身体轻微耸动,他抬起头来,魏其琛一瞧见那红通通的眼睛就被吓了一跳,他忙喊道,“这,吓哭了?”
“没。”贺言昭瓮声瓮气的抬手一抹眼睛,“就是觉得,我太丢人来着。”
“这有什么丢人的?”魏其琛笑着把水塞进贺言昭的手里,“那死不瞑目的大眼珠子谁看都得怕。”
“可是秦安哥他们就不怕。”贺言昭低下头,他手指头紧紧扒着矿泉水瓶,“我还是法医呢,一惊一乍的,太不专业了。”
“谁说秦安不怕,他看见不还骂了一句脏话吗?你没听见?”
“骂脏话嘛,他又没吓成我那样。”
闷头就扎进人怀里,抱着人死活不肯撒手,哼哼唧唧比个女孩子还矫情,魏其琛好说歹说劝了大半天,这才把人给哄的松开了手,贺言昭越想越觉得丢人,刑侦队那么多人跳下来都看到了,他以后没法在市局抬头见人了。
想到这里,于是小脑袋又愧疚的深深埋下。
魏其琛实在是想笑,他伸手去摸着贺言昭的脑袋,“你不能这么想,咱俩下去的时候下头没人呐,也没个打手电的,你说你拿着手机,刚晃过去一道光,眼前立马出现一双空洞洞的大眼睛,谁能不害怕?这是人之常情,秦安他们下来的时候,地窖里至少十五个人,光又打的那么亮,他反应没你强烈是正常的。”
“可是。”贺言昭小心抬头,“魏队你也没害怕。”
“谁说我不害怕?”魏其琛承认的理所当然,“我都快吓死了。”
“那你怎么,也没叫一声儿?”
“我正准备叫呢,你刚好扑过来,我就顺手揪着个人一起缓解一下恐惧的情绪,你抱我的时候我不是也抱你了吗?我不害怕我抱你干什么?占便宜吗?”
“.............”贺言昭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问,“真,真的吗?”
“我拿这事儿骗你干什么?”
这时才高兴了一些,贺言昭抬手就‘咕咚咕咚’吞下了大半瓶矿泉水进肚子里,“这人太变态了,压这么多东西在床底下他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这种人不会恐惧,也没有共情心理,享受折磨和杀戮的快感,俗称为变态。”魏其琛发动车子,脚下踩起油门,“你先跟我回市局吧,今晚要突击审查,这小子,不争取判他个死刑都不足以平民愤。”
贺言昭说,“那我能不能去您办公室睡?睡车上..........我有一点点害怕。”
“只有一点点害怕吗?”
“嗯,只有一点点,因为停车场太黑了,而且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