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赵拓松了手,姜荫荫便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

    可马车还未动,身后便又跟来了一人。来时匆忙,挑的马车并不宽敞,身长腿长的年轻帝王一进来,内里便显出了几分逼仄。

    而他刚坐下,便一把掐了她的腰将人抱去了膝上。

    姜荫荫挣扎,奈何腰上的手臂硬如铁,任她双手如何掰扯也拉不开半分。

    “放开。”

    “回宫。”赵拓腾出一手敲了敲马车壁,待马车驶动方将下巴磕在了她的肩窝里,他埋头轻嗅她发肤间的清香,因为想念,嗓音里便带了些委屈,“不是幺幺觉得朕只看重江山社稷的吗?如今朕想法子留齐王一命,还叫他认回朕这个兄长,幺幺为何又气恼了?”

    姜荫荫放弃挣扎,一手用指甲轻轻挠着窗格:“陛下洪福齐天,臣妾又怎会气恼?”

    想她方才一气之下居然在他面前都用起“本宫”这个称呼了,当真是可笑。

    赵拓听了却欢喜,于心底盘桓数日的苦闷在这瞬间消失不见。他低头一下下啄吻着她的肩颈,语气轻快:“所以幺幺是担心赵琸知道了之后会对朕不利是不是?”

    “不敢。”

    她的冷淡显然无法阻止赵拓,他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吻上去,直至耳畔:“幺幺不要担心,朕方才已经同赵琸聊过了。不用比剑的法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朕。如今说开了他自是悔恨,也将近来的事都与朕说清楚了,你可知当初灵秀宫里……”

    姜荫荫再也忍不住,偏头躲着他的亲吻冷笑道:“陛下这会儿倒不担心生出事端了。齐王秉性单纯,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陛下,自是能担得起这江山和北疆数十万将士的性命。他日齐王重回沙场领兵作战,还能再为陛下打出一片新的疆土来。”

    赵拓顿了顿,忽将她转个身改为了面对面。

    “幺幺?”

    “你在作出决定的时候有想过我吗?有想过姜家想过帮你拿出遗诏的裴崇吗?想过皇叔留在北疆的数十万兵马吗?想过叶行卓格还有所有留在你身边的亲兵护卫吗?”姜荫荫推着他,一面推一面近乎失控地质问,“你还真以为现在的你还能是赵……”

    赵拓的名字还没出口,他便掐着她的后颈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说来矛盾,他为了江山防备乃至算计赵琸时,姜荫荫觉得他太过冷血,可当他用着他和赵琸之间的默契将身份透露出去时,她又觉得他太过胆大妄为,丝毫不考虑如今站在他身边的这些人。纵然齐王可信,齐王身边的人也一样可信吗?何况,即便齐王还念着和他的兄弟之情,谁又能保证永远不变?他如今顶着赵衍的身份,稍一牵连便是数不清的人命,可他依旧不管不顾。

    他将他们都当成什么了?

    姜荫荫又是偏头,又是抬手推搡,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反叫他借着空隙闯进口中,越吻越深。

    吻到她浑身发烫快要无法呼吸,他方松开些许,抵着她的唇道:“阿琸性子拗,不说明白他是不会放弃的。”

    她又要挣扎,赵拓含了含她的下唇解释:“他身边的人我让姜翊都处置了,齐州的官员也会新换一批。幺幺,正如明霜所言,我这个短命鬼是侥幸才借着皇叔又活了回来,我又怎么舍得丢下这条命丢下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这一次,朕永远都不会丢下幺幺。”

    他捧着她的脸颊将眼角泪水一一吻去。

    姜荫荫还是止不住地哭,却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软弱,于是只默默地流泪:“你混蛋……”

    赵拓继续吮着她的泪,温声安抚:“是朕混蛋,以后这些事朕都先和幺幺商量好不好?幺幺如今可能让朕回寝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