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惑,夏唯承推了推别墅的大门,发现大门果然是锁着的,从门把手上的积灰来看,显然并没有被人打开过。
如果不是陆索,那又会是谁呢?他既知道陆源最喜欢的花,想来关系应该不浅,带着疑问夏唯承开始拔掉院子里枯死的花草,然后用铁锹从新挖了坑,将带来的绣球苗栽了进去。
因为陆索当年执意不立墓碑,所以这些年来,夏唯承连一个给陆源扫墓的地方都没有,每当陆源的忌日或是清明,他都只能来这里,种种花,打理一下院子。
栽完所有的绣球,夏唯承又将院子从头到尾打扫了一遍,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休息,目光不自觉落在桌子上那束绣球花上,淡紫色的小花簇拥在一起,形成一个硕大的球状,陆源就喜欢这种繁茂的花,说它们鲜活又张扬。
看着那些花,夏唯承眼前渐渐浮现出那个总是浅笑着的少年,陆源去世的时候只有18岁,正是最好的年纪。
前一天他们还约好周末去爬山的,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静坐了许久,夏唯承看天色不早了,便关了院子的门,往外走去。
从陆家别墅回来已是傍晚,吃了饭又写了几个小时的论文,快到十二点夏唯承接到了唐孝的电话,问他要不要去酒吧坐坐,夏唯承看了看时间说:
“太晚了,不去了。”
“哪里晚,夜生活才刚开始。”唐孝说,说完又随口说了句:
“你说你又没人要陪,老窝在家里做什么?”
刚说完唐孝就立刻意识到这话不对,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只得安慰到:
“陆源都走这么久了,兄弟,你总不能这样单一辈子吧,出来喝一杯吧,我请。”
夏唯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沉默了两秒回了声:
“好。”
夏唯承拿了钥匙,随手抓了一件外套往门外走去,刚打开门,一团毛茸茸的灰白色小东西忽然一瘸一拐的跑到了他脚边,喵喵喵的叫着,像是在撒娇,不让他出去。
这猫是陆源的,从小便断了一条腿,叫圆圆,性格也像陆源一样,敏感又粘人,陆源去世后,陆索要把它扔了,夏唯承于心不忍,就把它抱了回来,不知不觉已经养了四年了。
夏唯承蹲下来撸了圆圆的头一把,圆圆像是明白留不住他一般,不再叫唤,蹲在一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夏唯承站起来,转身出了门。
这个点不好打车,于是夏唯承便叫了网约车,虽然是八月,但因为下了雨,夜里竟然有些冷,夏唯承将手里的外套套上。
他平时并不刻意打扮,作为一个大学教师,只要穿着得体就行,好在他长了一副好皮囊,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二十分钟后,他到了两人约好的酒吧,酒吧里人很多,台上有一个穿黑夹克露着结实腹肌的男人,正在唱一首情歌,用的是现下流行的烟嗓,哑厚感十足,听着很有味道。
夏唯承点了一打啤酒要了个卡座坐下,点燃一支烟,耐心的等着唐孝。
隔壁桌坐着一个白皙纤细的男孩,点了杯咖啡,也不喝,只是用咖啡勺不停的搅拌,未拆开的糖包放在一旁。
自夏唯承坐下后男孩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