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太后的脸色会变了,可是没有,她还是一样的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任何的变化,看到她走近了,便招呼道:“夕沫,快坐着,外面冷吧。”
撩着衣角从容坐下,“不冷,轿子里暖着,下了轿子走过来,这一走,就不冷了。”
“吃茶吧,才沏的,热着呢。”
夕沫伸手拿起,正要喝,却见斜对面燕墨向她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在告诉她不能喝,不会吧,他此刻居然是在关心她,看着他,夕沫突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茶杯已经拿了起来,再放下就象是不相信太后似的。
就在夕沫犹疑着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太后笑道:“夕沫,你忘了这宫里的规矩了,无论是吃什么喝什么总要有人试过的那才能吃才能喝。”说完,太后向一旁的宫婢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一个宫婢拿着银针试了那茶水,见银针没有变色,夕沫这才喝了,在宫里就是这样的麻烦,却也不得不这样做,想当初,如果不是她自己不小心,她也不会中了毒而没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此刻想来,心里犹自痛着,那个当初害了她孩子的人又会是谁呢
放下茶杯,耳中听到小太监的声音:“欣荣公主到,慕莲驸马爷到。”
夕沫的手一僵,竟是下意识的就探入到了笼袖中,可是那枚发簪却已经不见了,不可能的,她分明是亲眼看到燕墨放入到她的笼袖中的,可此刻,曾经慕莲枫送给她的那枚发簪就是没有了。
怔了一怔,难道,这是天意是天意让她不要答应慕莲枫吗
回头望去她走过来的路,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那枚发簪,如果掉落了一定会有人拿起还给她的,可是没有,那发簪就眼睁睁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慕莲枫并没有看她,也许是因为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与欣荣公主的身上吧,所以,他才没有看向她。
夕沫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眸光随着欣荣公主和慕莲枫的方向而移动,当停在燕墨的面前时,她才发现红央也已经进了殿,红央就站在燕墨的身后,而燕墨身旁的位置则是空着的。
那空着的位置是那么的显眼,显眼的让夕沫开始暗猜着凤菲儿与淑太妃的目的,因为,这些座位都是她们预先就安排好了的,这些,绝对不是燕康安排的。
大殿里,衣香鬓影,每一个人无不是精心装扮,想到燕康,夕沫这才看向燕康的身后,一左一右一个是江鲁海,一个居然就是阿桑,燕康的胆子真大,居然让一个假冒的太监随在他的身后,或者,这是阿桑自己的要求吧,谁不想参加这样热闹的宴会呢,哪怕是看看也好。
眼看着所有的人差不多到齐了,却唯独少了拓瑞和惠敏王妃。
大殿里传来了窃窃私语声,因为,燕墨所在的那个位置的一侧就是专门为惠敏王妃留着的。
终于,拓瑞公主和惠敏王妃到了,母女两个一起走进了大殿,就在众人瞩目中,拓瑞居然是坐在了燕墨身旁的那个空着的位置上,大家这才发现惠敏王妃的那一桌只有一个正座,原来,燕墨身旁的那个位置就是为拓瑞准备的。
所有,都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当拓瑞坐下来的时候,燕墨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从容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始终淡淡的落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仿佛,这殿里的所有都与他无关似的。
燕康宣布开席,立刻大殿里开始了歌舞表演,一道道的菜不住端上来,一边吃着一边开始有嫔妃走向燕康和淑太妃说着过年的吉利话,倒是少人向太后说什么。
她这一桌果然是冷清至极的,其实,在看到拓瑞坐下去的时候,夕沫已经明白了淑太妃的意思,淑太妃是故意的要为拓瑞制造机会吧,身为姨母,她总也要考虑惠敏王妃的心思,可是,她明明是不喜欢燕墨的,却偏要把拓瑞指给燕墨,那般,或者就是要笼络燕墨的心再或者就是要让拓瑞留在燕墨的身边监视着他吧。
这大殿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计,独独是她,只想着要离开这里。
“太后娘娘,这一杯酒夕沫敬你了,祝太后娘娘新春快乐,吉祥如意。”举杯邀太后共饮,她还在为着那枚发簪的不见而纠结着。
如果找不到,那也便随意吧,或者,她与慕莲枫是真的没有缘份了。
“夕沫,本宫倒是觉得你是一个有福之人,都说遇过大难而无恙的人才是最有福气的,说不定你将来会大福大贵呢。”
夕沫一笑,“夕沫不想大福大贵,夕沫只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一生就足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