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婆子一脸得意地说道:“我猜测,当年掉包啊是周婆子为了报复大夫人做下的。”
“怎么说啊?”
“我那侄女春梅在大姑娘跟前伺候,一次夜里,大姑娘噩梦惊醒,嘴里嘟囔着···”
丁婆子着急地拨拉她:“嘟囔什么?快说呀!”
老贺婆子清清嗓子阴沉沉地模仿道:“若不是母亲,我何至受这么多苦!你听听这话,是不是就该是我猜的那样?周婆子报复大夫人掉了包,又把缘由告诉了大姑娘,大姑娘心里有怨,噩梦惊醒后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啧啧!”丁婆子正想感概,却听到花盆倒地的声响,两人赶忙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见着周氏已然走远的背影,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翌日,苏浅用过早膳,便被周氏叫去蘅兰苑。一路上,她都莫名觉得不安,见到周氏后,直觉更是不太好。
周氏的眼中透出凉薄,望着苏浅出神。许久后,她垂下眉眼,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抬起捏住自己的眉心说道:“你身子不好,去庄子上养养吧!”
说着,她拿出一张地契递给苏浅:“这是我手上的一个温泉庄子,以后便是你的了。”
苏浅接过地契大抵明白,这是让自己在定下亲事甚至是出嫁前,消失在靖昌侯府,也消失在京城众人的面前,她这是被当做了不该存在的耻辱吧!
虽说离府一段日子一直是苏浅想要的,可是被自己的生身母亲这样赶出去,还真是···
周氏见苏浅低头不语,不自在地喝了一口茶:“我让春梅、夏菊···”
“夫人。”
苏浅一声夫人打断了周氏的话,道:“我便轻车简从吧!”
周氏似乎是没想到苏浅竟会这般改口,一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后,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随你。”
苏浅走后,周氏继续捏着眉心,脸色灰败,庆嬷嬷抚慰道:“夫人,您也别太自责了,三皇子昨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而老太君和侯爷也压着您,您也是没办法。”
“嬷嬷,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苏浅再回到浅云居时,已是冷冷清清,深秋的日子,落叶枯黄,萧索满地,她怕被这孤寂秋风缠上,未敢停留,回了房。
上床,落下床幔,她抱着绣花枕兀自愣神儿着。
不过片刻,外头传来夏菊尖锐刻薄的言语:“这下可好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靖昌侯府有个大字不识的乡野千金了,连长公主都知道的没教养,连累着咱们整个侯府跟着她丢人,真是的。”
苏浅拿了手帕堵住耳朵,转身躲进了空间,劝慰自己:离府好啊,离府好。
天色渐明,在空间了睡了一夜,苏浅仍然记得今日是自己离府的日子。她悄然起身简单地收拾了行李,用茶水沾湿的帕子抹了抹脸,便出了浅云居。
凭借着几次走动的记忆,苏浅独自来到了当初入府时的角门,角门处等待着的正是那送她归来的石婆子,兜兜转转,苏浅似乎又回到了初入京城的那一日。
石婆子满目关怀,搓了搓手,有些哽咽道:“姑娘,我和我家那口子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