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皆一线,飞雪满人间。
肆意纷扬的大雪覆盖了红尘万丈,天地间只余这一片茫茫雪色。
一方小院,皑雪满地。庭廊下,一身火焰般炽红衣衫的少年正不厌其烦地挥动着手中残破的长刀。
唰——
唰唰——
……
不知过了多久,汗水从少年额角、鼻尖颗颗滑落,再汇聚到棱角分明的下颚处,一颗接着一颗滴落再胸前的红袍上。
杀生丸坐在廊下不远处的廊椅上,一边用妖力缓缓冲刷着四肢经脉肌肉,一边蹙着眉看着挥了大半日铁碎牙的犬夜叉。
犬夜叉是铁碎牙认下的主人,除了它的本主犬大将,这个世界上就只有犬夜叉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它,即便是杀生丸想要动用都得付出代价。可是,为什么现在无论犬夜叉怎么挥舞,铁碎牙都毫无变化?而且看犬夜叉那赤目利爪的模样,一点儿也没有恢复的意思。按说犬夜叉只要拿到铁碎牙就应该立刻结束妖化才对啊。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呢?
杀生丸扶着廊柱缓缓起身,酥麻刺痛感瞬间吞没两条小腿和脚掌。杀生丸不禁闭上双眼,咬着牙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鎏金色地瞳眸再现,紧抿的薄唇也吐出一口浊气。
“犬夜叉,够了,停下。”
强忍下不适,杀生丸开口打断了机械般挥舞着铁碎牙的少年。
算了,兴许是铁碎牙觉得委屈耍小性儿呢。再想办法吧。
犬夜叉停下动作,抬手擦去满脸汗水。在这数九隆冬之际,整个人看上去热腾腾的,头顶处似乎还疑似冒出几缕热气。
光看着都觉得暖和极了。
犬夜叉看着一旁站着的杀生丸,先是愣了愣,而后可怜兮兮地地下了头。
让他失望了吗?
杀生丸并没有注意到犬夜叉的异样,他转身慢慢走向庭院,动作缓慢而生疏,看上去甚是怪异。他走了十来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利刃上一样,笔直修长的双腿有些虚软,额头隐隐冒出汗珠。
墨黑的鞋履在厚厚的雪地上踩出一串儿脚印,宽大袖摆的下方绣着艳红的花朵,随着行走在这天地一片苍茫间若隐若现。
行至院中那颗巨大的樱树下,方似力竭了般倚着树干缓缓坐下,口鼻间雾气倾吐,似是累极了的模样。
犬夜叉看着杀生丸的背影,眼神越发痴迷。
杀生丸休息了一会儿,四肢的痛意渐渐褪去。他扭头看向廊下痴傻住了的犬夜叉,摆了摆手,道:“过来。”
闻言,犬夜叉眼神一亮,飞也似地地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