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辰病得越发严重,骨骼变形、皮肤蜡h,T弱得连最小size的衣服都穿不了。就算如此,他仍然喜欢对我笑。脸笑不出来,就用眼睛,泛着温柔的笑意。
我多次要他别笑了,不要笑得如此令人心酸。
但他不听,不听我的哄劝。
「阿yAn……我有可能……会好吗?」在他二十四岁的最後一天,他面对自己不能吃的蛋糕,小声地询问我。
这几日医生早已发给我多次病危通知书,我没有一张愿意签署。
「会。」我伸出指尖,碰触他乾瘪的侧脸。
不知多久没拿镜子给他,怕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你别骗我……不要骗我……」
「不是骗你。」
抓着高以辰的手,轻得让我心慌,彷佛再也抓不住他。
「会好的,真的会好。」拜托、拜托……不要这麽快把他带走。拜托,让高以辰多陪我几年、几个月,甚至几天都行。
「不哭。」高以辰的音量始终很小,小得我听不见。
眼泪依旧一意孤行地流下,点点滴滴,没入被单。
「阿yAn,不哭。」他重复了一次。
我垂头哽咽着,深怕多看他一眼,眼睛会持续朦胧。在这苍白虚无的建筑物里,产生且酝酿多少悲欢离合?
只不过,我们品嚐的尽是苦涩。
「我有个……生日愿望……或许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在我拒绝与他视线交会的时候,他仍坚持开口:「但我不说……阿yAn不会知道……」
捏着他冰凉的掌心,知道他寿命将尽。
「我好希望……我的阿yAn……能……幸福快乐……希望阿yAn……有属於自己的……家。然後……忘记我。」
我不断不断不断地摇头,悲鸣道:「不准说了!高以辰,不准说!」
「阿yAn,你怪我吗?」
其实他早知道了。
知道他的父母放弃他,各奔东西;知道他的命不久矣,再无病癒的可能;知道我卑鄙地喜欢着他,愚昧地享受着,他因病而对我的依赖。
而他也反过来,利用我的喜Ai,让我无怨无悔地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