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临风又开始低着头摸琴弦。
不理人?那就是还在生气。
两年前的楚云七或许面对此情此景还会不知所措,但两年后的他早已经知道应该如何对付一个生气不想理人的段临风。他凑得更近了些,伸手扣住段临风的手,然后一寸一寸攀上他手腕的绑带……
然而他又一次失策了。
段临风躲开了他的动作,自顾自卸了护腕靠回塌上,拾起前日翻看到一半的琴谱,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楚云七彻底不明白了。
他是一个很擅长下赌注的人,但是这世上唯有一件事是他永远猜不透的,那就是段临风瞬息万变的心。照常理来说,段临风既然说了那些话,那就是想要做这事。可是他又避开了自己的示好,那就是不想。但是他又自己解了护腕靠到了塌上——这究竟是想也不想?
瓶中的花香一点一点在屋中悄然弥漫,段临风仍倚在塌上一页一页翻着琴谱,几缕碎发搭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他伸手将碎发往后随意地一拢,然后拾起一旁的毛笔,用舌尖润了润笔头,在琴谱上画了一个圈。
墨水像口脂一样在段临风的下唇晕开,楚云七觉得自己心中那根名为克己复礼的弦在这一刻崩得荡然无存。
“别看了。”他走上前去反扣下段临风的琴谱。
段临风像是早已料到了他会来,镇静自若地抬起头与他对视:“反悔了?”
没等他说完这句话,楚云七已经捏过他的下巴强硬地咬上了他的唇。
衣衫几乎是毫无阻碍地滑落至腰间,楚云七挑衅般拿牙尖轻咬着段临风的舌头,左手熟练地解开段临风的腰带,右手摩挲着他的下颚线。
太温柔了。段临风心想。他还是太温柔了。
他扣住楚云七的手腕翻身一扭,将楚云七按回塌上,一下就夺回了上风。楚云七挑眉看他,并不反应,而是耐心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你没有尽全力。”段临风用腰力将他死死制在身下,食指沾过香膏抹到楚云七的唇间,然后用吻化开了那个香膏。百花香夹杂着墨水的苦涩在他们两人的唇齿间漾开,不知是不是药力作祟,楚云七突然感觉到自己心里被激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野性冲动。
想要破坏。想要征服。想要占有。想要像驯服野兽一样驯服他,想要像囚困飞鸟一样禁锢他,想要将他拆分入腹揉进自己的骨髓,成为他的呼吸和血肉。想要永远永远拥有他。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段临风是他的太阳。乌云不得侵扰,黑夜不能染指。人不能妄想拥有太阳,太阳会背你而去。
楚云七温柔地笑了笑,伸手去摸段临风的眼睛:“你想要我如何尽力,我都听你。”
压在手腕的力道松懈了些许,段临风的脸色沉了沉,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你在让我?”
接着他的腹部一凉,亵裤被褪了下来,段临风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硬物抵上他的臀缝。楚云七再一次略带意外地挑起了眉。他们从前可从来没有走过这条道。不妙,看来段临风是真生气了。
然而段临风却并没有一鼓作气地顶进来。相反,他松开了楚云七的手腕,引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腰间,然后把他的手指按在亵裤的抽绳上,道:“别让我觉得你不行。”
楚云七神情微妙地眯了眯眼。原来如此。狠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再不上手就真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