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芝兰的脸毫无血色,惨白地如同纸片一般。
然而秦怀德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连眼皮都不肯多抬一下。
“不,我不想被休。”何芝兰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求助一般地看向临安。
临安一如刚进门时的高高在上。“这样的结果,早在成婚那一日我就警告过你。兰儿啊,你可还记得?”
何芝兰重重一顿,随后叹道:“是,兰儿记得。兰儿当时说,我心甘情愿。”
“这不就结了。”临安懒懒一笑,随后她带着睥睨的目光看向顾修延,嘴角斜斜上挑道:“行了,那不成器的小女我就先带回去了。你们剩下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她又伸出手想捏向秦瑾瑶,然而想到自己至今仍在疼痛的手腕,便又瘪瘪嘴把手放下来,眼神倨傲道:“小姑娘,听过蜉蝣撼树的故事吗?哈哈哈哈……”
临安的笑声被顾修延打断。
“哪怕是蜉蝣,有本王护着,也能撼树。”冷冷的声音响彻大殿,随后黑袍男子起身,随后将怀中的一物掷在赵汉臣桌上。
赵汉臣惊得浑身一抖,待看清是何物时,心跳都要停了。
普天之下,敢把圣旨随便丢在桌上的,也就只有摄政王了。
“这是什么?”临安蹙眉。
“陛下有旨。”顾修延懒懒靠在椅背上。“从此以后,免罪金牌只可保一人。”
?临安如蒙雷击。
白管事顿时了然,笑嘻嘻解释道:“这么说吧,临安公主,何氏杀人,毕竟是您指使的。若是这金牌用在何氏身上,就免不了您的罪。若是用在您身上,就免不了何氏的罪。您挑挑?不过,还请您别忘了,您身上的事好像不止这一桩这一件。”
何氏也被这惊天之变吓住。
“顾修延,你!”临安紧咬牙关,杀气十足的眼神锁定了顾修延。顾修延狭长的凤眸亦是冷冷看向临安。
一位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一位是前朝最为得意的公主。
二人的目光绞杀在一处,临安不由得败下阵来。她狠狠咳嗽了几声,美艳外表顿时有了裂纹,暴露出衰老的痕迹。
“公主,那这金牌?”赵汉臣看明白了,临安的势力如今远远比不上顾修延。连免罪金牌这等绝密物件都已经提前被顾修延探知,可见临安身边的人已经被顾修延渗透。
何氏咬紧牙关,扯住临安道:“母亲,您好歹是公主之身,女儿可是连诰命都没有的继室。母亲,您要救救女儿,母亲您是堂堂的大厉公主啊,即便不用免罪金牌,谁也不敢把您怎么样的。”
临安的后槽牙何尝不是紧咬着。她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种种,又想起如今富贵奢靡的日子,忍痛道:“既如此,今日便罢了!”
虽是为人冷傲,但慈母之心亦是有的。临安此刻说出这番话来,也是撑着心头血,牙根恨不得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