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吃的便是螃蟹。虽然昨个晚上刚吃过,但秦瑾瑶并不觉得腻,因为摄政王府的厨娘精心,从小桃口中得知秦瑾瑶昨儿吃得是清蒸,今儿便做成了辣炒。
又怕吃起来不方便,厨娘特意又把螃蟹切开,蟹腿单放一盘,蟹肉另放一盘。
在外人面前吃这个,其实是不雅观的事。但顾修延不在意,秦瑾瑶也就没在乎。说起来,这是二人一起吃过的第二次饭。
“你有什么话要问?”顾修延拿锦帕擦了手,看向秦瑾瑶,耳根旋即微红。
秦瑾瑶也不客气,一边拿小勺子把蟹肉挖出来,一边轻声问道:“上回我与江侍卫的事,那位陈柏草陈太医,可是殿下安排到秦府的?”
顾修延点了点头,嗓音低沉道:“是。”
随后,他抬眸。“你想嫁他?”
秦瑾瑶轻轻蹙眉,又觉得好笑,反问道:“殿下觉得呢?”
顾修延清了清喉咙。“你不会这么傻。”
秦瑾瑶被他逗笑,一张清丽出尘的面孔足以让顾修延心动。“我要谢谢殿下。若没有殿下,我真不知此事该如何办才好。”
“你我不必客气。”顾修延唯恐耳根更红,稍稍收回些眼神。
秦瑾瑶便再问。“上回赵广之之女赵晚宁与秦月瑶生事,大人早知我是无辜的,为何又要叫我去解释呢?”
顾修延默然。
外头的小厮听着二人的对话,不由得替秦瑾瑶心惊胆战。这么多年,谁敢反驳摄政王?偏偏,一向冷漠如山的摄政王大人似乎并不生气,而是在细细思量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顾修延的确不知道答案。他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似乎他只是心里想着看秦瑾瑶一眼,看她倔强反驳的样子,而没有旁的念头。
“大人做事,自然有大人的道理。”秦瑾瑶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反而给顾修延递了台阶。“上回送的菖蒲,大人可还喜欢?”
顾修延淡淡舒了一口气。“菖蒲翠绿,长得特别喜人。”
小厮蹙眉。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小玩意了。
“这回给大人带了槐花蜜。”秦瑾瑶笑得娇俏惊艳道。
顾修延不喜甜食,但却能想到小小的玉手淘漉槐花的场景,心头不由得一动,再开口时嗓音便有些低沉嘶哑。“上回白管事与你说的事,你不必难过。”
秦瑾瑶没想到他提起这个话题,长长的睫毛旋即垂下来,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早已猜到是这样,如今做实,只是让我更有理由报仇罢了。”
顾修延从来没注意过女子黯然神伤的样子。或许有过,但他并不在意,也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今日却不知是为何,见她垂眸,心里竟然有些收紧。
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
他有些慌,但外人看上去,摄政王一如既往地高贵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