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赵晚宁惊道:“你私下见过他?他竟然还敢如此冒犯你?月瑶,你是不是疯了,他可是寒漠国的人啊。”
“寒漠国怎么了?”秦瑾瑶在旁边拉着崔书宁问道。她小时候在灵州长大,自然不知道寒漠国的皇子为什么会到禹州来。
崔书宁闻言叹了一口气,嗔道:“难怪你不拦着你妹妹,原来你也不知道。”
厉盈盈凑过来解释道:“寒漠国是大厉边境的番邦小国,人烟稀少,生活困顿,听说堂堂的皇帝连咱们这一介富商的日子都比不上。据说摄政王殿下不屑攻打此国,反而与此国交好。于是寒漠国的皇帝便恳求圣上,说把亲生儿子送到大厉呆上三五年头,一则求能过上些好日子,二则求能学些本事,将来回寒漠继承大统。”
“这也是好事,可为什么你们这么不喜高弼?”秦瑾瑶问道。
孟锦悦撇嘴道;“方才与你说的是寒漠国面上的主意,实际上高弼是来咱们这求娶妻子的。他自从入了明德馆,总是想法子往咱们静书斋来,以为靠着自己的脸皮就能挣前程,今儿弹琴给这个听,明儿送点心给那个吃,朝三暮□□流极了。”
“开始的时候还给我送过点心,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厉盈盈的小脸皱成一团道:“后来见我不理他,扭头又去找寄云了。寄云胆小不爱说话,被他缠了好一阵子,后来得知宣安侯夫人不好惹,这才又去打锦悦的主意。”
“也不怪他总打咱们的主意,若是能得咱们中的哪一个为妻,将来光是嫁妆就够他们后半辈子享用了。”崔书宁叹道。“可这样的男人没骨气,嫁到寒漠又只剩受罪,咱们谁瞧得上他?”
“是啊,咱们大厉的公子再不济,也知道礼仪规矩。虽说背后许也议论咱们,但面上从来都是谦和有礼的。里头也有几个爱动心眼的,但谁不是从一而终,没见过他这般朝三暮四不要脸的人。”
几位少女嘴硬心软,虽说不喜欢秦月瑶,但方才的对话还是特意提高了声音,有意警醒她一番。
秦瑾瑶闻言轻轻捏了捏寄云的手以示安慰,这才看向秦月瑶那边。
秦月瑶自然听见几人的话,然而她根本不信。“你们别胡说八道编排高公子。今儿高公子是特意抚琴给我听得,也只看了我一个人,什么时候把你们放在眼里过。我看你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嫉妒我吧。”
赵晚宁的上齿轻轻咬住下嘴唇。说实话,她有几分相信崔书宁所说的。因为在来明德馆读书前,母亲就嘱咐过不许搭理寒漠国的皇子。
“月瑶……”她晃了晃秦月瑶的胳膊,但秦月瑶此刻怒火中烧,根本听不见。像一只红了眼的小公鸡一般,秦月瑶指着秦瑾瑶的鼻子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看是你瞧上了寒漠国的皇子,所以才故意联合了她们一起来挑唆我。哼,秦瑾瑶我告诉你,我没那么蠢。昨儿高公子已经跟我说过,寒漠国虽然小,但并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寒酸窘迫。”
“你,你们要是不信,去看那诗琴。要是寒漠真的那么穷,怎么会有纯金打造的诗琴!”秦月瑶气得恨不得扇秦瑾瑶一个耳光。“你怎么总要和我做对。母亲说了不让我理你,你却偏偏不放过我。哼,秦瑾瑶你等着,我秦月瑶一定嫁得比你好百倍。”
说完,她夺门而出,身后的宝音赶紧拎着书箱,冲着众人赔了一礼而后追了出去。赵晚宁呐呐半晌,最后也跟了出去。
厉盈盈耸耸肩,回身懒懒整理起自己的书本来。“瑾瑶,你妹妹,怕是脑筋有什么问题吧。”
崔书宁也眨着眼睛道;“是啊,瑾瑶。咱们都是一片好意,她怎么能这么想的。”
“随她去吧。”秦瑾瑶也没想到能有这么一出儿。看来何氏真是养得好闺女,被宠得根本分不清好坏。
“这下,恐怕高弼真是心想事成了。”厉盈盈咂舌道。
秦瑾瑶也不屑多管秦月瑶的事,她还惦记着下午去染墨坊看看。
今日的秦瑾瑶穿了自己初入秦府时的那套衣裳。裙裾上是针脚细密的芙蓉花,细腰盈盈一握,乌黑的云鬓上斜簪着一支玉石步摇。
她不是喜欢奢靡的人,所以只在初入府时买了两件织云锦的衣裳,后来又蒙宣安侯夫人送了两件,其他的便都是家常的衣裳。
当然,如此行事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何氏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