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军一直都在跟随着冬雪号作战,对这艘船的看法也仅仅是艘邮轮改装的林海座驾……更多的意义在于一个指挥的象征,没有人能想到,这艘船原来才是艘不折不扣的战舰,当看到冬雪号穿梭于敌阵之中,在那些敌军射线流中穿梭,所过之处必伴随着敌军战舰的毁损爆破,简直让他们看的是心旌摇曳,热血激蹿。
这下连那些曾经和冬雪号齐头并进的战舰内舰员们,看到她在敌军阵线中动若脱兔,流线似掠过狂风暴雨般能量粒子流的舰影,只感觉曾经和这艘船一起通航并肩而行,都是一种莫大容焉,仿佛曾经行进过的宇宙路线,都是一条荣光之路。众多舰员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追着那艘舰影惊心动魄的跌宕起伏,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攫住,再移不开他们的眼睛。
一些船的舰长更是一声令下,让自身战舰加速,追着冬雪号的轨迹,一头扎入能量炮弹和射线肆虐的敌阵中反击。冬雪号此时的表现,足以⊥他们也忘却生死
高速驰援加入战斗的汉佛雷舰队每艘船的光屏上,众多军士就那样看着冬雪号在翎卫战舰群核心中左冲右突,各种手段施展得淋漓尽致,这些擅长太空战的军人们,都看得忘记眨眼。他们没有忘记,当初在首都星外围列雄壮军阵,面对那艘冬雪号出现的时候,他们所表露的讥笑和骄傲。
那一路行军中,他们也没少对这艘录属林字营的“游船”各种调笑,甚至将其笑谑的称为“千金小姐”,至于一些老油子般的军官,私下更讪笑着不客气的给冬雪号取了“小娘们儿船”,“白屁股战舰”这样不堪入耳的绰号。
很快这些绰号就流传在汉佛雷舰队中,甚至他们在前往巴格达空间通道搜寻的时候,不少军官碰头时彼此间还打趣调笑,“不知道那艘娘们儿船又在哪里游玩去了……”,“林字营,不怪是帝国预备役啊,就是一帮打杂的……你说当我们解决翎卫之后,庆功宴上,要不要给他们每一个成员带份礼物一支扫帚表扬他们一直以来在岗位上的勤恳”
“啊哈哈……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但是这帮家伙,又怎么有资格进庆功宴,会把他们直接赶出去吧就在外面看看军人是怎么用铁血来换取荣誉的他们还差得远呢……”
汉佛雷舰队里的上下所有军官将士,看到敌阵中各种机变凌厉破敌惨烈厮杀的冬雪号,想到之前的那些私底下的揶揄话语和轻蔑态度,此时此刻,每个人都感觉脸烫如火烧,火辣辣的生疼
他们的轻视,掩盖不了那艘战舰的勇气。他们曾经的诋毁和污蔑,也无法遮掩住这艘战舰此刻在敌阵中以击毁敌舰爆发的炽亮闪光照耀在舰身上为其披挂的光靡
那是怎样的一艘战舰啊超强的机动,灵活的应变,代表了其对战机的把握的精准和经验积累起来的对危机强烈直觉预感,于敌阵中喷薄而出的火力,每一击仿佛都有锤击敌军胸膛的力量换他们汉佛雷舰队里任何一艘战舰,只怕都不可能在翎卫舰群核心里撑那么长时间,没有谁能做到,汉佛雷旗舰做不到,舰队里单舰格斗能力最强的辛德西的战舰也办不到
而现在,他们想起曾经的那些偏见傲慢,只恨不得给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他们曾经是那样的,诋毁了一群杰出的战士。
汉佛雷身旁,那位参谋副官方兴,脸色已经是一片寒青的朝着通话器呼喊,“前列舰群为什么还没有破开敌方中段你们真以为那艘冬雪号可以撑很久?给我再加把力,冬雪号上可是有帝国重要战犯铁弗不允许那艘船受到任何损伤给我狠狠的打”
汉佛雷在对林海发布宣告后,冷静了片刻,沉声道,“还有独孤,此人是天才横溢的太空战将领,马关星人还有很强大的战争潜力,空间通道导航图已经在他的手里,如果被他拿回马关星去,鹰国最大的战略机密,就等同于一丝不挂的暴露在马关星人面前下一次他们卷土重来,我们很难再有今天这样的运气了”
“务必,要在这里,歼灭他们”
宫靳呆痴痴的就这么在后方的座席上面,看着沙塔斯在外部无数射线炮粒子流的攻击下操舰,方向舵在他手上精准到了毫厘的运作,冬雪号在宇宙中,画出各式各样的机动规避轨迹。
那一刻,宫靳想要掌握这艘冬雪号,让冬雪号上全体人求着他当舰长的梦想,就那样如五颜六色看上去很美,但一戳就脆弱破灭的泡沫
这一刻,他才明白,全错了他原本设想的整个世界,全都错了
他以为这是一群预备役的部队,在战场上不过就是做做支援后勤,或者在某个时候以一个誓死守卫某处抛出去做炮灰的角色然而,他错得异常离谱,那个看上去像是变性人妖般的沙塔斯,不是一个娘炮,反倒是一个认真起来强悍到不像话的男人这一手操舰术,更是不在他自忖高手的宫靳之下至于那前空贼雷迪尔,却是一个敢带着几十人的机甲队,就和一个机甲连硬悍的猛角色,如果他光是四肢发达也就算了,偏偏其战术安排,无懈可击,要用几十人的机甲队撑到最后一刻,这其中表现出的高超小队化战术安排,只怕连帝国精锐特种机甲队也不过如此吧
最最让宫靳觉得世界颠倒的是那个林字营的年轻统领,原本以为这就是个迷糊的青年军官,属于在帝国军界被人莫名其妙牵上来做大人物挡箭牌准备随时在政治的风口浪尖以“经验不足”,“太年轻”等理由牺牲掉的人物。否则这么一个年轻的少校,但却没有多大存在感,这完全不是宫靳所见过的那些锋芒内敛的军中强者。
然而,也就是他,置身恶魔岛,诱铁弗孤军深入,被他以一甲潜伏,在最佳时机暴起出手,连人带甲一并给擒获了回来
整个林字营,乍一看都是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一群家伙,但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娘的都是一群扮成猪的老虎
想到之前自己在这群人中以一个矜傲自持的态度游走其间,一副不予为伍的超然姿态,他就觉得自己宛如小丑事实上,他明白自己因为边境线失守,而被上面作为宣泄口发配降级下来林字营,他自身,也受到了那股负面情绪的影响,他的人生,也进入了低谷,甚至一度以为再难以出头,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抱以了这种偏执的嘲笑和冷漠甚至猜疑……
他又想起了那个被自己视为弟弟的机械师李洋,他灿烂的笑容……战争啊,让这一切都永远毁去了甚至一并被毁去的,还有他曾经那颗豁达而开朗的心灵吧。所以他的心,才朝偏执阴暗面,越走越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