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瓦特拔身而起冲向拓跋圭的间,乔希等机甲强者已经返身,成环形围绕“天王”。这边,温泉关的大宗师盖尔那比普通机甲还要庞大一倍的机体横空,机甲手中重锤隔空一击,半空分裂出无数丝状雷电离子束,张牙舞爪击向天王。
这些随便一束就能将一栋大楼烧毁的雷电束,击打在天王的外层护盾上面,溅起密集的涟漪,像是骤雨击打平湖,却始终没能兴风作浪。
也就在那一时间,突然有道黑线从“天王”的护盾中生出,竟然沿着雷电束攻入盖尔手持之锤,他的机甲同时一震,盖尔猛地后退了数百米有余,通讯频道里的他顿时变成了哑巴,众强者的联合通讯链中,盖尔的屏幕已经变成了雪花。
很显然,盖尔的机甲在那一瞬间遭到了某种入侵,而他正在尽全力的从系统层面上去抵抗这种入侵,临时退出那么远,是为了防范拓跋圭的趁势进攻,但拓跋圭似乎并没有把他这种“小动作”放在眼里。
盖尔的能量武器,说到底,仍然是一种能量脉冲,不光拥有毁灭性的威力,也能传播讯息,在那一瞬间,拓跋圭竟然就沿着雷电束给盖尔的机甲系统注入了入侵病毒流,尽管不可能让盖尔机甲遭到重创,但看上去还是遭遇了不少的麻烦。这种无孔不入的手段,让人们只觉得背脊生寒。要如此轻描淡写的攻破盖尔机甲系统防护墙,意味着拓跋圭背后拥有很强大的计算力量,这些运算力还在为拓跋圭服务,那可能是拓跋圭用来操控天网的计算机组成。
翎卫对天网的操控力本身也不低,在战时,还得到了执政府的支持,这让他们几乎完全掌握了天网,所以之前得以在千叶原城对林海进行追杀,在西大洋战场对王骑军的战略战术洞若烛火。
天网被大面积摧毁后,这些运算力虽然失去了和天网的连接,但却转移到了拓跋圭手中,所以能做到利用能量脉冲就入侵盖尔这种等级大宗师的机甲系统这种事。
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那意味着拓跋圭只要想,他可以完全通过能量脉冲进行系统入侵来影响周围所有的机甲强者,虽然机甲的机械系统仍然是要人工物理操控,不太可能受到外部操作脱离机师掌控的事情发生。
然而通过对机甲系统的干扰,让这些机师耐以作出判断的机甲光学系统,电磁通讯系统,战术辅助系统做出干扰……这些都等同于是机师的耳目。耳目受到威胁,高手交锋,那就是生死立判之时。
所有想到这一点的人,都顿时遍体生寒。他们和拓跋圭的差距,并不单纯是机甲实力的差距,就是这样的潜实力上面,他们都相去甚远。
拓跋圭并不抢攻,反倒悬空而立,双掌平伸朝上摊开,掌心的瓦格拉装置正在运行,刚才被他劈成两半的凯文的机甲,正一左一右,悬浮于他的掌心上空。
拓跋圭悬停,周围陷入一种非常诡异的情形中,针对拓跋圭的攻击也一时停止了。此间的战场,完全是由拓跋圭所主导掌控者。
拓跋圭的机甲,展开了广播信号,只不过话语的对象,却是盖尔,“前些年我曾经在温泉关受到阁下的款待,一直铭感于怀,没想到今日我们成为了对手,生死相见,实在是唏嘘。”
短暂的调整过后,盖尔似乎清除了机甲系统遭受的威胁,开口,“翎卫无道,拓跋圭你位居冬宫,操控一切,更是下手暗害昔日旧友唐璜之子,这些作为,的确引发了公愤,先生既然名为天王,为何没有大气度,顺应民意,带领你的军团,离开卡奇诺呢?”
“民意……什么是民意?是软绵绵的所谓道德和正义?还是你们这样自诩为公正使者妄自所作出裁决?”拓跋圭笑了,“唐璜当年做出改革的目的何在?为的是卡奇诺的繁荣富强……纵观星域的历史,这里曾经的战国时代带来的灾难历历可数?战国时期后,卡奇诺统一,但此时外敌进入,几番变革,终究是保存了一个完整的卡奇诺……唐璜想做什么,想把条渊源延续发展下去,而这个时候我们要做什么,强大自己,强大军力,自己强盛自信,拥有军力,让敌人不敢侵略。这其中所谓的人民自由,人人都公平的意向,都暂时是虚妄的。只有一点,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强大。”
“没有强大,一切的自由民主,都是空谈。所以只有强盛一条是对的。而我做了什么?在卡奇诺走历史退步的时候,我在发展军力,我在刺探最具威胁侵略性的鹰帝国的动向,他们的军事,政治,人文,经济,等等各方面的情报。为此,我唯一的亲生儿子,都死在了那片异国。我在寻求卡奇诺的未来发展和突破的方向,要想真正往外打通一个繁荣富强的通道,鹰国,就是封锁在我们和星盟的联系之间,一个锁住我们喉舌的障碍,想要强盛,只能取而代之!而我,身为当初唐璜所册封,建立对鹰国战区,统帅前线马关星的总督,一直在努力恪尽职守的做这样的事情!”
“我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将这片人民带领到强盛的道路上去……你们说我挟持唐璜的儿子,不!任何一个了不起的人,必然要经历非凡的磨练,你们谁都不知道,我对他寄予的厚望,我是在培养在我之后,真正能名正言顺,领导这片星域的领袖!他必然与孤独和危险为伍,他必然拥有坚定和强韧的心灵,他必然要抛弃怜悯和恐惧,他必然执掌大旗,统御星河!”
“这样一个人……如果我不放手来打造,他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番话实在荒谬至极,”盖尔沉声道,“你将自己的意志,强行加诸于别人身上,来完成你所认为的事业。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被你粉饰上了美好的外衣,就像是你杀死了别人的家人,还美其名曰这是为了你好……这样的意志和理想乡,只怕也是噬人的坟冢,血腥的魔窟!”
“曲士不可与之道,夏虫不可语之冰……这番话概莫如是。”拓跋圭不以为然道,“果然这个世界大多数都是凡人,如何懂得身居要责之人所负担的使命……我敬重你为修心性的一位名士,所以才和你讲道理,但看起来,你似乎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道理。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世界要毁灭,需要付出一小部分人的牺牲,而这小部分人里没有你认识的人,来保护所有人的安危……你会怎么做?”
拓跋圭的声音广播向这片天地,人们从通讯器中,从头到尾听到了他这番话语,很多人陷入了深思,周围这些强者也不例外,他们依旧注视着拓跋圭的一举一动,防止他的突然发难,或者在寻找向他动手的最好时机,但这个问题,确实在每个人脑海里都想过。
但他这番话,是在询问盖尔。
盖尔沉吟片刻开口,“我会选择牺牲那小部分人!这和那些人是我认识与否无关……在这之后,一切后果和所需要付出的罪责,尽数由我承担!”
“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