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娆挣扎着想要后退,可直到此时,她才感觉到男人的力量是多么地无法抗拒。容珣一只手就能将她脑袋盖住三分之二,她像只被捏住脖子的小鸡仔似的,无力地扑腾着翅膀,却如何也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眼见容珣的唇又要印上去,孟娆扬起小手,就要一巴掌乎在他脸上。
容珣却忽然低头,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低低笑了。
“小叔叔是这样的人?”
孟娆扬起的小手一僵。
容珣轻轻抬眸,鸦羽般的眼睫在他眼底落下一片淡淡的光。他五官精致,容貌俊美,漆黑的眸底清清冷冷瞧不到丁点儿欲色,就这么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
一点儿窘迫感都没有。
仿佛她才是那个不讲道理的大恶人。
孟娆愣住:“那我脖子上?”
“不是说了,可能是过敏么。”
容珣放开了她,转着手中的扳指,淡淡道:“昨晚你一直抓,闹着说痒,连你自己都忘记了,这会儿又跑过来质问我。”
“……”
看着孟娆呆愣的神色,容珣低声说:“第一次吃净心丹是会有些幻觉,或是做些奇怪的梦,娆娆该不会……把梦当真了?”
“……”
平静无波的语调传入耳中,孟娆睫毛颤了颤,一时间竟真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半信半疑地看向容珣。
容珣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小叔叔若是真做了什么,你这会儿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桌案上的茶水雾气缓缓弥散,小姑娘面颊红晕未散,犹带几分朦胧的颜色,轻轻低下了头。
半晌,她眨了下眼睛,像是终于信了他的话,语声担忧地问:“那…那我的脖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起疹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容珣用指腹在红痕上蹭了下,低声说,“去让春桃帮你上些药,若是还觉得不舒服,就再请个郎中瞧瞧。”
再没过多怀疑,孟娆“噢”了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脚步声渐行渐远,屋内再次归于寂静,只有窗口不时传来两声鸟叫。
容珣眼睫低垂,缓缓靠回椅子上。玄黑华袍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在地,绣着金丝暗纹的袖摆下,他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直到指尖微微泛红,他才闭了闭眼,勉强压下眸底翻涌的晦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