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惊蛰。
褚庭岚回京的阵仗很大,浩浩荡荡百十来号人走在京城的管道上,受人景仰欢呼。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倨傲,俯瞰众人。
宫中已设了宴,为他接风洗尘。
褚庭岚气宇轩昂地走进去,对褚康和柳沉烟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褚康坐在上首,沉默不语。柳沉烟温柔一笑,道:“庭岚出去一趟回来,看着是越发沉稳了。”
褚康这才道:“是长大了不少。”
褚庭岚压着唇边的笑,道:“此次一去,虽艰难万险,但幸不辱命。”
底下坐着的大臣纷纷起身祝贺,其中门下省左拾遗张恩忽站出来道:“陛下,照三皇子这年岁应封藩王,然后外放至封地建府。”
太极宫内静下来,众人都看向张恩,褚庭岚闻言直接沉了脸色。
“这……三殿下刚刚打了胜仗,应当在京城修养些时日才是。”说话的是礼部的一个员外郎,一边说还一边瞅着皇帝的神色。
张恩直起身来,正气凛然地看向他:“就算如此,也不耽误皇上先下旨册封,三殿下修养过后,便可直接启程。”
那员外郎立马缩着脑袋不说话了,但余下的大臣却突然开始争论起来。
“到了年岁便封藩王前往封地是规矩,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太子太傅道。
“要我说啊,这就相当于卸磨杀驴。三殿下刚打了胜仗就把他赶出去,这说出去百姓还指不定怎么传呢。”兵部尚书温役阴阳怪气道。
“你怎么把三殿下比作驴呢?以下犯上!”
“我可没有,”温役粗声粗气道,“我一个带兵的粗人,没读过什么书,识不了几个字,好不容易想出个词,就拿来用用了,可没有那个意思啊!”
商平一个人站在稍后的位置,见他们吵得厉害,也不上前凑热闹,一个人坐下来用食。
户部的人有样学样,也不参与纷争,跟着户部尚书坐下吃喝闲聊。
褚庭岚还跪着,明明刚刚是意气风发等待赏赐的模样,现在脸色难看的反倒像罪臣。
云岑有心想说什么,但后宫不得干政,于是只能焦急地坐着。
褚怀临见他们越吵越烈,褚康也面有愠色,便站出来道:“父皇母后,今日可是为了给三弟接风洗尘的,至于左拾遗张大人的提议过两日再商讨也不迟。”
“怀临说的是,”柳沉烟接道,“陛下,也耽搁了些时辰,现下开席吧。”
褚康咳嗽两声:“赵篱,吩咐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