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商渔就醒了。
按照规矩,今天是他归宁的日子,需要同萧明宣一起回家。
明明昨日还是晴天,今天却没有了太阳,阴沉沉的冷风灌进屋里,火盆里的小小火焰都颤动了起来。
商渔喜悦的心情不减,他已经有两日没看见爹爹了,很是想念。
但萧明宣的身子不好,久病缠身,像往常这种天气,他一向是躺在床上休息,不会出门。
“将军,要不过两日再去看商大人吧,您身子不好,受不得冷风,今日就先让商公子一个人回去。”孟尝皱眉看着萧明宣,显然忧心他的身体。
反正不陪妻子归宁的丈夫多的是,像他们这种奉旨成婚的滑稽事,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商渔听见孟尝说的话,脸上的笑意消散,他握住萧明宣冰凉的手,小声道:“不去了,不去了。”
萧明宣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道:“无妨,我多穿些衣裳即可。”
商渔纠结地看他,一边很想回家看爹爹,一边又很担心萧明宣的身子。
昨日暖和,萧明宣看上去没什么事,但今日一早他就发现了,萧明宣时不时就咳嗽,身上也是冷冷的,脸色也比昨日苍白。
排云很快安排好一切,进来行礼说一切已准备妥当,随时可出发。
孟尝动动嘴还想说什么,就听萧明宣道:“推我走吧。”
孟尝刚想上前去推他,商渔已经先他一步推着萧明宣出去了。
孟尝看着自己伸出的两只手,郁闷地想,自己好像被将军抛弃了。
马车里燃着炭盆,已经烧了些时辰,所以并不冷。车内两面的轩窗也用厚实的帷幔封住,只露出一点空隙通风。
萧明宣披着玄色大氅,握着手炉,身上还盖着一个厚毯子,商渔怕他动来动去毯子漏风,就时不时给他掖一下。
一刻钟不到,商渔已经给他掖了十七次毯子,萧明宣无奈,只能握住他的手一起塞进毯子里,沉声道:“别动了。”
商渔眨眨眼,终于消停下来,用指腹悄悄去磨他手心的茧。
萧明宣任他玩着,靠躺在垫子上闭目养神,偶尔会逗他,突然抓住他的手指不让他动。
马车里响起商渔的笑,伴着炭盆里银骨炭燃烧的轻微噼啪声,慵懒惬意地让萧明宣放松了身体,感觉身上起了暖意。
马车颠簸了小半个时辰才停,排云走到轩窗旁,道:“将军,公子,我们到了。”
话落,排云身后突然传来浑厚有力的一声叫喊:“乖乖!你可回来了!爹爹好想你!”
排云没有回头,只是在声音响起时迅速闪身,避开商平冲过来的身子,动作熟练到孟尝叹为观止,差点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