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应声而开,老妇人神情淡漠,“请问两位姑娘何事?”

    “大娘,我来看病。”自己重生的话无法说,若说自己围观了刚才的场景,怕不是要吃闭门羹。

    老妇人打量眼前的女子,虽说是男子装扮,声音却是清脆,看来并没有要对她隐瞒的打算。

    “我医术不精,实在不敢应允。”

    秦落柔拉起老妇人的手,“我不进去,就在这门口,大娘给我把脉如何?”

    老妇人若有所思的抬头看着秦落柔许久,“看姑娘脸色尚可,怕不是来看病的吧。”

    秦落柔微微一笑,“大娘一个人独居吗?”

    她是知道的,贺大娘没有家人,故此一问。那新宅子只有自己和秋灵两个人住,委实空了一些,再有贺大娘在身边,简直完美。

    “与姑娘无关。”

    “人活命最多不过百年,做到问心无愧已是不易,更何况还能思他人之苦,将过错尽数归于自己,小女佩服。”看见贺大娘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秦落柔不再斟酌,以她对贺大娘的了解,自然知道说什么,最能打动她的心。

    老妇人神情稍有缓和,眼光柔和下来,长叹望向远处,沧桑之感浓郁。

    “总归是我的失误。虽说人命百年,比不得山万年永立,水长流不息,却最为珍贵,作为医者对生命自当是万分敬畏。”

    言闭,才发觉从不喜多言的自己,竟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了这番感悟的话,思及此,微笑看着秦落柔,“我瞧着姑娘面善,进来坐吧。”

    独居这么多年,若说不孤单是假的,只不过防备之心让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今日,这位姑娘,有一种让她放下防备的能力,心里渴望起了诉说和沟通。

    秦落柔和秋灵跟着老妇人进了里屋。

    “我姓贺。”老妇人一进屋就自我介绍。

    秦落柔听她如此说,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心中感慨万千,不自觉湿了眼眶。

    贺大娘给她倒了一杯茶。

    她双手将茶杯握住,用指腹轻轻摩擦着杯沿,半晌后说道:“不瞒大娘,我是奉国公府秦峰武之女,远郊有一处宅子正在修葺,若大娘愿意,我们三人同住,再无旁人。”

    这话一出口,别说贺大娘了,秋灵都惊了一惊。虽说最近两日主子行为是有些奇怪,但现在这话就太不能理解了,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怎么就要一起住了?

    贺大娘更是惊讶的看着秦落柔,虽说女子眼神真切,但仍觉得不可思议,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瞧着两人的表情,秦落柔立刻意识到,对贺大娘来说,她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并非交心一年多的挚友。随即笑了笑:“是这样的,我看大娘像是独居,远郊那座宅子正缺一个人帮我照看,刚才那番,我是看见的,若不是大娘品行端正,敢作敢当,心地善良,是不会最后还给那妇人银两的,我相信大娘的为人。当然,大娘若帮我照看,我自不会亏待大娘。”

    想到自己前世冤死,没有几个真心相待的人,若非要说,贺大娘算一人,母亲去世四年,她在最后一年能遇到贺大娘,享受她给的关爱,也是一种安慰,现在遇到,她又怎么舍得只做陌路人。

    贺大娘不说话,看了秦落柔许久,那眼神足以看得人心里直发毛,但秦落柔却依然神情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