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逐醒得很早,她有一点不习惯农村里的生物钟,更何况她原本的睡眠质量就一般,对环境的要求非常严苛,必须十分安静才可以,可惜天还没亮公J的叫声就穿过耳塞入了耳,她气得出来踹了院子角落里两只公J两脚,然后崩溃地重新回去睡回笼觉。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才重新睡着,但睡着没多久,又被楼下的动静弄醒,她搓了一把脸,终于无奈地起床了。

    爷爷NN两个人年纪大了,每天都起得很早,起床后也不先吃早饭,而是慢慢走去去菜园浇水,他们看到程逐也起了,就知道是他们把程逐吵醒了。

    NN说:“小逐,你回去再睡会吧。”

    “不用,我陪你们一起去浇水。”

    “那饿不饿?要不要先吃早饭?”

    程逐说自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实际上她不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而是正常情况下她都能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吃中饭的时间了。

    农村山间几许荫凉,早上的温度甚至有些低,程逐穿着吊带和短K走出家门两秒,又转头回去披了一件薄衫。

    三个人沿着石板路走着,早上有鸟叫有蝉鸣,沿途看到的各种花和菜上都有晶莹的露珠,程逐沿路看到她的那几团绣球花也是,都在微光下熠熠闪光,目光所及都是生机盎然的景象,连远处的山都被绿sE覆盖的,没有秋冬的萧瑟。

    他们的菜园在村的另一边,是一大块田里分到的一小块,要路过很多户人家,程逐一眼就看到了孙家的院子。

    铁门关得很严实,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景象。

    爷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想起之前的事情,忍不住朝门口吐了口痰:“自己看不住男人,还怪我们家看不住nV人。”

    程逐的爷爷NN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在杨雯没跑前,他们都很喜欢也很疼惜她,觉得程卫国冷落了她,把她当做亲nV儿看待。后来她跑了,他们只剩震惊愤怒,尤其是当村里有人说是他们没看住儿媳,才让杨雯g引了孙鸣池他爸。

    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是要面子的,没有人愿意把错往身上揽,何邱是没错,但他们也不允许别人说程家有错,更不允许程逐受到伤害。

    “小逐,下次再被骂别发呆,骂回去!再不行直接上手,爷爷NN替你顶着。”程爷爷拍着她的背说道,对于去年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程逐垂下眼,没有再看那边的院子,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何邱在前几年检查出了老年痴呆,一开始还好,只是忘Xb同龄人大了一点,护理得一直很好,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大问题,但去年夏天,在程逐呆在这里的最后一夜,何邱跟发了疯似的,忽然冲到了程逐面前,对着她就是一顿骂。

    刻薄的话层出不穷,她像是把程逐认错了,认成了那个跟自己丈夫跑了的nV人,心中的愤恨满溢,她像是要让程逐下地狱。

    其实程逐和程母长得并不是特别像,程逐没有遗传到杨雯一点一滴温婉的基因,外表没有,内里也没有,但也许是她去年剪了短发的原因,乍看之下倒是和以前的程母有了几分相似。

    程逐简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自己和母亲的联系还没完全断完,不过还不如断了呢。

    那天的场面有些荒唐,程逐的确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骂过,一下子僵在了原地,那些话左耳进右耳出,其实没有听进去多少,但心里却真真切切的难过起来。

    她一直紧抿着嘴,没有还嘴,只是承受着何邱的怒火。

    程逐心想:有谁能帮帮她?

    有几个看热闹的村民,也有几个好心的村民想上来帮忙,但他们不敢对何邱太粗暴,并不能有效制止她的行为,最后还是靠孙鸣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