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后,两人忙于计划、筹备旅程。
从雒邑到邺城,沿途有许多古名胜地。宇文仝有六个月的假期,提前启程,有充裕的时间游览。
雒邑淑媛一年之中,至少会到长安一二次,洗温泉、住曲江别墅、逛东西市——有潼关道相连,雒邑与长安根本是一T,却极少东行。河北一带,从陈涉、吴广渔yAn起义以来,自古就是Za0F基地。据史家、宦游人、旅行者报告,当地人民轻侠彪悍,豪强家家有私兵,没一个山头无草寇。
婚礼上,惠文给嵇芾上寿:“阿仝在河北,日日同豪强火并,上山剿匪,其实就是个巡山大王。恭喜你当上压寨夫人了。”
惠怡的驸马曾少君,恰好在徐州“巡山”,听了不悦:“东边也不是什么蛮荒之地。”
惠文反呛,“那你怎么不跟着姊夫上任?”
惠怡拍拍鼓蓬蓬的肚皮,“马上就要生一个自己的孩儿了,不便舟车劳顿。”
惠文虽与三个便宜儿子相处融洽,自己却一直未见身孕,然而声气不堕,“想听一声’娘’,就从房中事开始,和想吃索饼,就刀耕火种有什么分别?浪掷若许年,还不知会养成个什么阿物儿。倒不如捡现成的。再过三二载,我长子就可以聘新妇了。”
此言一落,满座喷酒者无数。
嵇芾向宇文仝附耳,“不知谁家小娘子有福,可以侍奉这位家姑。”
宇文仝道:“惠文从来是天底下最有理之人。我好奇的是,她生了自己的孩儿后,又是什么说辞。”
元和同惠文看法类似,觉得嵇芾、宇文仝有远走高飞的嫌疑,少不得生闷气。又兼嵇芾是再婚,诸礼从简,与中g0ng各遣了本院nV史出席,各出一分添妆。
天子的助妆单,在御案上放了许多日。时而添上一斛珠,时而又气呼呼地划掉。铜钱在五千和二十千之间跌宕。终于定稿,某个小才人帮他誊录时,只猜测他惜财。
宇文广夫妇唯唯诺诺,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儿子:“一年可以回家一次么?”
宇文仝是晚生子,望着耶娘的苍鬓与颓颜,不是无愧疚意,“一年有两月假,若得闲,便回来。”
宇文夫人怯怯瞥一眼嵇芾,“若不得闲,教阿芾回来也好,免我们悬望。”
嵇芾笑道:“我动止随阿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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