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从寅肆王宫传来一件大事,让整个行宫陷入了恐慌。
有侍卫快马加鞭来报:王宫里爆发了时疫。
消息一传开,各宫各苑都乱作一团。
天快黑时,南姜从外面打听到消息回来了,一进屋就嚷嚷:“公主,外面传得满天飞了,王宫里有几十号人染了时疫!陛下调派了好些太医,已经在赶回去的路上了。”
“时疫?”青珞没有表现出很惊讶,思索片刻,“什么症状?”
“说是那些感染的人身上长了好多红疹,有几个还病得不轻,脖子都变粗了,喘不过气来。”
青珞同桑枝相视一眼,问:“最早可是在吉庆殿发现的?”
吉庆殿是晔琳的住所。
南姜连连点头:“是是是,您怎么知道?”她觉得公主好淡定啊,“听说最早发病的是吉庆殿一个宫女,本来人好好的,突然就满脸涨红倒下了。”
青珞心里有数了,不慌不忙抿了口茶:“不算时疫,只是风毒罢了,不要命。”
“啊?”南姜愕然,“真的么?可是听说那几个人脖子肿得老粗了,很是吓人!”
青珞放下茶杯:“这是发热引起的,只要用对了药,症状自然会消除的。”想了想,又道,“不过别声张,等太医去了,自然会有诊断的。”
反正公主说的都对,南姜也就放下心来,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总归咱们没有呆在那里,不必担惊受怕的。”
桑枝仍有些忧心:“照现在这形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得去呢。”
南姜接着她的话说:“我刚才出去遇着秋蝉了,侍卫来传报的时候她正好西苑伺候晚膳,她说陛下听到消息,当即就下令寅肆封城,禁止王宫和行宫的人私自出宫。”随即掩住嘴悄声说,“陛下和主子们向来对这事忌讳得很,怕是要等到疫症彻底过去了,才会回去。”
听了这么个情况,白芷把早先收拾好的衣物又一件件从箱子里拿出来:“梧桐轩挺好的,比咱们风絮轩宽敞,还有这么多侍卫守护着,我倒是觉着多住些时日才好呢。”
桑枝一想,这话挺在理的,便打趣道:“看来你还书还早了,得空还得去帮公主找些书回来。”
另一边青珞正在写字,笔下没有停,脸上迅速地,不为人察觉地闪过一丝不自然。
正说着,果真有宫人来传旨,跟南姜说的一样,寅肆王宫和紫坛行宫两头都不准走动。
禄王担心背后被人议论他不敢回宫贪生怕死,美其名曰,他要留在行宫日日夜夜去礼神殿上香,为百姓祈福。
深夜的院落一片寂然,一天的作息结束后,又重归了宁静。
主屋还亮着灯。
书桌上放着几张摊开的黄纸,里面盛着数种药草,青珞手里拿着一杆小称,正在专心抓药。
她动作熟练又轻巧,手指在药草里一摸,拈起来搁在秤盘上,重量几乎没有差池。凑齐一帖便包起来,继续抓另一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