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一撇嘴,满脸不情愿地便这么当着一大桌子的人一把抱住了狐之亦的头,对祝芙说:“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三叔,不要你叫他三叔,你不准叫……”
说完这还不止,没看祝芙那红一阵白一阵的脸,低头摸着狐之亦的头发,问:“你说是不是?我说的对不对?你是我一个人的三叔,她叫你你不要应她,不准应。”
祝谏觉着自己这张老脸又被这丫头丢得干干净净了,赶紧对祝老爷子跟秦氏还是狐之亦赔礼道歉,过去硬生生地自家那不成器的女儿从狐之亦身上给扒下来了。
祝繁作势要哭,去找周老太寻求安慰,嘴上说:“祖母,大姐跟我抢三叔,她抢我三叔……”
这话一说,不知道的人没当一回事儿,秦氏跟祝老爷子更是笑得拍桌子,祝谏跟周老太也是哭笑不得,让碧落当时就端了醒酒茶来给她灌下去。
荷香跟云妹儿对视了一眼,看祝芙的时候是别有深意,生怕祝芙意会不到似的。
祝芙一张脸爆红,比那喝上头的祝繁的脸都要红上几个度,几乎不敢抬头看大伙儿的脸,但那眼神儿却依旧是含羞带怯的往狐之亦方向瞟。
她自认隐瞒的够好,却不慎没能逃过周老太的眼,老太太不自觉收了收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祝繁又在耳边嚷嚷了,她只得无奈哄着小孙女。
狐之亦身为长辈自然是要给红包的,只是他倒是没想到他不过是晚给了这么会儿就被这丫头给闹上了,再一听她说的话,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
便让旺生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给发到小辈手上,最后四个大的给了老爷子跟秦氏,祝谏与周老太。
一顿饭下来除了祝繁的那段小插曲外倒是其乐融融宾主尽欢,饭后,祝繁嚷嚷着要去大院子里放烟火鞭炮,长辈们一路边走边看她疯。
到了大院,亭子里早就准备好了暖炉软椅香糕热茶,买回来的烟火已经由下人搬到了亭子外头放着,祝繁晕晕乎乎的,狐之亦不让她碰火。
云妹儿自告奋勇凑热闹,挺着大肚子就要去点火,结果被上来的覃大牛提溜着跟祝繁放到了一块,最后这火还是旺生点的。
“砰砰砰!”
连着几声巨响,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夜空下猛然绽放,五颜六色的,好生漂亮,震耳欲聋的声音一道又一道鼓动着耳膜。
院子里的小丫鬟们忍不住欣喜尖叫,祝老爷子跟秦氏也是笑湿了眼,对祝谏跟周老太说:“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回过得这么热闹,真是得亏了繁儿这么个活宝啊。”
秦氏笑得眼角含泪,用手帕按了按眼角,连连点头:“我真是越看这丫头越喜欢,打从心眼儿里疼,多少年了,总算是过了个像样的年……”
说着说着,秦氏的声音里竟是带着哭腔。
在他们的记忆里,祝桓祝大少已经去了半年了,这半年里,秦氏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事儿,尤其这个时候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
以往三个儿子在的时候他们自然是也过年的,只是从没像现在这么热闹过,规规矩矩地吃饭,守岁,再睡觉,清冷得都快不像过年了。
眼下热热闹闹的,秦氏难免感触,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
周老太跟祝谏多少是懂的,却是不好说什么,祝老爷子拍了拍秦氏的肩,两眼也是泛红,“行了你,大过年的哭什么哭,多触霉头。”
“祝奶奶你看!”
方才劝着,祝繁就献宝似的一手拿着一个小火花过来,在亭子下头挥动,边挥边问:“好看不……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