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墨很喜欢守着裴迟,他嘴上从来不说。

    今后的处境更是不同于往昔,现在昱墨夜晚总是很少睡。他隐于那颗桃花树上,面色平静的守着宫殿里的人。

    裴迟不是一个一旦失势就一振不起的人,可昱墨也知道他最近没怎么好好吃饭,多精细的食物都只是吃了没两口就被送出来。

    别的好说,论及裴迟身体健康问题昱墨都是极放在心上的。他劝了裴迟几次,得到的回答都是裴迟的没胃口,吃不下。

    裴迟这几日甚至没有走出殿前。只是常常坐卧在桌前,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向着窗外看,看鸟儿嬉闹,看窗外的生机勃勃。相比之下,裴迟所处之处便显得过于凄凉了。

    以前成群的宫女与太监,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侍女。为了防止他再做小动作,里面的侍女都是极为忠心于新皇的,甚至武功高强。裴迟以前宫里的的奴才全都被裴长盏赐死,罪名是没有看护好二皇子以至于二皇子失踪。

    最终,昱墨代替宫女端上了以前裴迟最喜的甜食。

    “吃点吧,不吃身体会吃不消。”昱墨将莲花酥端在裴迟面前。裴迟微微瞟了一眼莲花酥后眼神闪烁着没说话,于是昱墨拿了一块弯腰递给他。“昱墨,我不吃。”一瞬间气氛僵持了起来。

    “别闹脾气了,裴迟。”昱墨好似无奈一般开口。

    裴迟听完一愣。“你,喊我什么?”曾经是主奴关系,昱墨当然从未喊过他的名字,可后来突生变故,他与昱墨流落乡村之时自然不能再被称于主子。所以昱墨喊的也是“裴公子”,更别提后来两个人都被鬼迷心窍一般在将死的处境下拥吻时没敢互称对方姓名,皆青涩的眼神闪避着用“你”字来代指对方。

    昱墨第一次叫他的全名。是裴迟抛下昱墨独活求生之后。

    裴迟最终以他最平静的姿态接过了莲花酥。如果忽略他指尖微微颤抖的话。裴迟只咬了一口,那个味道他忘不掉。没有思考,裴迟问了他最想问的话:“你什么意思?”

    当时裴长盏的追兵几乎已经在城里搜查了,裴迟和昱墨都以为昱锦已经被他灭口了。真真是走头无路了。于是裴迟没说什么就外出买了一盒莲花酥,温柔的看着裴迟吃。裴迟记得,他当时问了昱墨一句话,他问昱墨以后还能再吃到这莲花酥吗,昱墨说可以的。

    裴迟吃到的就是原来那家的莲花酥。昱墨也确实信守承诺了。

    裴迟还是问:“你什么意思?”昱墨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了让他回想起从前吗?还是回想起当时裴迟吃完了莲花酥后,昱墨在他脸颊上轻轻的一吻?

    昱墨轻轻扣住裴迟的手腕,裴迟没有挣扎。他像是忘了挣扎,眼神里带了一点惊慌的意味。于是昱墨又一次轻吻了他,吻在眉心处。像是在安抚他。

    裴迟只听见昱墨温柔的在他耳边说,不喜欢就推开我。那气息带着一股温热与潮湿的温暖。然后有分寸的退却。

    昱墨正要退,恰与裴迟双眼对视,没有羞愤与愤怒,有的只有一点迷茫和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那表情简直就像既要让昱墨离开,又纠结着想要邀请着昱墨别走的意味。昱墨心意一动,刚退一分便要进三分。他转移虚握着裴迟手腕的手缓缓上移直至十指相扣,隔着矮桌,又吻上去,这次是嘴唇了。嘴唇相碰的触感都刺激着两人微微往后一缩,短暂的眼神相接后,两人的唇又碰上。

    昱墨从高于裴迟的身体渐渐放低,他不让裴迟仰头亲吻他,反而虔诚的缓缓跪下。他把裴迟当做他的神灵对待。

    从单纯的嘴唇相互接触,这样安抚性质的亲吻慢慢转化成湿润的吻。两个人都没有这样的经验,只能慢慢摸索,昱墨明显学习能力更强,又或者说更渴望这样的接触,他轻而易举学会了用舌头去勾裴迟的唇,发出滋滋水声,甚至无师自通的去舔他敏感的上颚。引起裴迟不自觉的做出吞咽的动作。

    昱墨的另一只轻拂着裴迟的头部,抚摸着他柔顺的青丝。看着每个动作都很温柔,实则是一份不容拒绝的意味将裴迟掌控在怀里。亲的裴迟眼角发红。

    “唔,够了,”等到裴迟试图挣脱时,昱墨也不强求,自然的放开他然后下跪,说一声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之类的话,这话说的不走心,也丝毫没有害怕之类的情绪。

    裴迟微红的眼睛望着他,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窗户纸明明是昱墨捅破的,难堪的却是裴迟。

    两人又沉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