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将章宁直接送去火车站,看见火车站三个发着光的大字,章宁在那一刻,感觉要哭了似的,但他不能哭,这戏,不能演一半,得全套。
其中一个人问章宁要了两百去买票,剩下的自然也没还回来,这种情况下,章宁自然也不想去要了,一心只想早些离开。
章宁拿着包,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候车大厅里等着车开,那三个人,还在门口或蹲或站。
章宁没有再去看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偏僻地界,万一真的被灭了也是没人知道的。
好不容易等到两点十分,从不知哪里开往北京的列车停下了,就要进去了。
到了站台,在进列车的时候,在门口等待的列车员拿着手里章宁的车票,用很警惕的眼神上下查视了半天,又询问了一些情况,才让章宁上了车。
穿过依旧人满为患的过道,章宁到了另一个车厢的过道。在往前走的时候,周遭的人全部拿着异样的眼光审视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几道血渍干涸在脸上的年轻人,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人群自发的为其让出出一条道,有些女生更是惊恐加鄙夷,害怕蹭在自己的衣服上。
蜷缩在过道靠车门的角落,章宁一颗悬着的心,逐渐的放了下来,但是对于周围,还是有很深的恐惧,那一夜,他没有合眼,就那么盯着脚底下那些平缓的凸起,周遭的人也没有过多靠近他,当然,也没有谁过来问一句,当然,也用不着。
凌晨五点二十,列车到站了,走出车门,天色刚蒙蒙亮,紧了紧外套,呼了一口气,走出了站。身后的男列车员看着章宁走出了站,拿着对讲机向组内报告着情况,随后便转身进了列车。
章宁走在广场上,马上有好几个人大妈围上来,:“小伙子,住宿不,60”
章宁没兴趣,就要走,又有几个人围上来:“我们这便宜,我们这50,小伙子,考虑考虑”
还有一个大妈悄悄的探出头:“怎么样,我们那还有玩儿来的,要不要”
章宁没有搭理,径直离开了。
走在凌晨阴冷的街道上,行人很少,车辆来往声、滴滴声倒是起此彼伏。
章宁在一家关着门的饭店门口停下,看了一会,低下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又继续往前走着,又遇到一家街道上早餐摊,要了一张煎饼果子,一杯豆浆。
那是个有五十余岁的大爷,带着小绿帽,穿着红围裙,脸上褶子凌乱却又规律的盘桓在脸上。做好递过来的时候,咧开嘴笑了一下,章宁也跟着笑了一下,接过了热气腾腾的餐食。
找了一家很偏僻的小旅馆,找了一家狭窄的但是靠窗的屋子,锁上了屋门,又将房内的椅子搬到门口抵住门。
吃完东西,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章宁梦见一处很简陋的宅院,岁月在里面留下了声音,本来是阴郁沉冷的雨季,暴躁的天雷响彻整个世界,刺眼的闪电挥舞着镰刀,割裂着所存在的所有生灵。章宁一步泥泞,一步砾石的走进院里,却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虽然院子很古朴陈旧,但却异常的干燥温热,院子中央有一团篝火,火焰跳跃在半空中,里面像是住了一个精灵,没有外界的干扰,也不会经历俗世的污泥,就这样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跳着让自己欣喜异常的舞蹈,跳啊,跳啊,就算是整个院内只有这样一处火团,但依旧这样跳啊,跳啊。
章宁盘腿坐在火团旁侧,伸出双手,感受着火焰传递过来的阵阵温暖,那种感觉,真好。
就这样烤着火,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章宁醒了。
身上盖着被子,被子盖着窗户从外面偷进来细碎光芒,章宁不由得抱紧了被子,好好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感觉整个身体和散架了一样,每一处都透露着一个字:“疼”。章宁闷哼了一声,而右边胳膊由于懂得幅度有些大,在这时却像是撕裂开了一样,钻心的疼。章宁心想,:“MD,昨天明明没有这样疼啊”
然后起身准备去洗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里念叨着:“这帮烂人,下手是真TM狠”,说着摸了摸脸上还有脖子上的伤口,无奈也不能洗漱,所以就先忍着疼把脸上的血渍一点点的擦掉,脱了那件带血的衣服,看了看右臂上被刺伤的伤口,此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开始有凝固的迹象了,幸亏躲闪及时,没有直直的刺进去,只是划伤了,划开了略长的一道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