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何大壮终于拿到了一条独家新闻,也敢把积压了几年,对穆主任的所有愤恨,都发泄了出来,结果,他被郝荻强行带回刑警队,去接受询问……
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能够安全回到编辑部,在他看来应该算是一个奇迹。他走出金鼎大厦那一瞬间,整个人脑袋空空的,身体木木的,手脚冰凉的,仿佛王晟的魂灵伏在他身上。电动自行车如一叶小舟,在人流车海中漂浮着。当他意识清醒过来,忍不住开始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这样,他这是为什么呀!
穆主任正与几个编辑记者谈笑风生,见何大壮失魂落魄的走进来,他的笑脸开始渐渐降温,降到几乎能挂上霜了,才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走到何大壮近前,向上推了一下眼镜框,问何大壮此行收获如何。
何大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木木没有反应,他冷冷地看着电脑屏幕,脑海中依旧残存着金鼎大厦门前那一幕,帅帅手拿变压器,从他眼前划过。
老穆的手在他眼前晃动几下,喂,你还在线吗?
何大壮斜视穆主任,看的穆主任有些发毛。随即,穆主任开始责问,你整天都在干什么,同样是新闻记者,你看看别人,不是头题就是倒头题,再看看你,连个像样一点的消息都没有……
何大壮沉浸在该如何自我解脱的困惑中。警察肯定要查明王晟的死亡原因,换了别人办案,何大壮没有顾虑,因为他把变压器交给王晟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偏偏这个办案人是郝荻。他们太熟悉了,她知道何大壮与王晟的关系,王晟失踪后,他俩又在洪北区政府不期而遇,以何大壮对郝荻的了解,她看见那个土造变压器,马上就能想到何大壮。我该怎么对付郝荻呢?
啪——穆主任突然一拍桌子,把何大壮吓得一下子蹦起来。
穆主任倒被何大壮的快速反应吓着了,他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何大壮就势揪住他的衣领,两人一个向后倒,一个拽衣领突然同时定格。穆主任最先发火了,何大壮,你敢跟我动手!
何大壮愣愣地看穆主任,忽然发现自己双手正揪住穆主任的衣领,我这是要干什么,造反了?何大壮想松开手作出解释,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要揪住穆主任。他快速回忆,脑海里记满了穆主任对他的刁难,以及他无数次内心独白,狠狠地揣上老穆一脚,破口大骂他一顿,什么难听骂什么,最好再把他头顶仅剩的十几根头发都揪下来。
该着老穆今儿要摊事,谁都看出何大壮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了,他戴了那么厚的眼镜片,居然不知不觉,还摆出反擒拿动作申斥道:给你三秒钟时间松手,不然,我就要反击了。1,2……
何大壮猛一松手,穆主任整个身体倒向地面,他哎哟一声,提醒了何大壮,何大壮再次揪住穆主任,两人目光相对,何大壮透过穆主任的厚玻璃镜片,看到了一丝恐慌。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何大壮突然爆发了,他揪住穆主任的衣领,大喊,我给你一个头题,买你把嘴闭严实,别再瞎逼呲呲,行不行!
洪北区刑警队办公室在分局一楼拐角处。案情分析会由郝荻主持,丁局长亲自参与。郑潇在投影仪上播放案发现场照片,帅帅在一旁作讲解。他最后说:案发现场情况基本就是这样,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无法确定死者身份,也无法着手进行侦破工作。
丁局长做出判断,从死者的死亡姿势来看,不像是自杀,应该是他杀。
郝荻用案发现场隐藏在茶几下的变压器,证明了丁局长的判断。郑潇对变压器做了进一步说明,经专业人士检测,这个虽然是土造变压器,也就是手工缠制的变压器,虽电压不太稳定,但也能将普通居民的用电,电压瞬间升高至少五倍以上,瞬间就能置人于死地。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其他人指纹,而且还没发现死者的任何身份信息,这就说明,案发现场已经被人为的清理过了。因此,会议初步认定,此案为他杀。
郝荻根据她对案发现场的勘查,谈了对物业经理徐烨的怀疑。徐烨能够认定死者大约的死亡时间,却不知道死者的确切身份,那伙闹事的人,明明要去1018房找李秀娥,徐烨偏偏要把他们领到1017房,这是他作为大厦的物业经理,不应该犯的错误。
丁局长认同郝荻对徐烨的怀疑,他对案件作出指示,派人对徐烨进行调查,验证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并继续查看金鼎大厦周边的视频监控,即使暂时还不知道案发当天,1017号住户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至少也该先知道,死者当天是怎么进入案发现场的,是否有其他人跟他一同进入案发现场。
郝荻当即作出部署,让帅帅和郑潇负责这起案件的初步调查工作,尽快确定死者身份。丁局长提醒大家,在死者身份没确定前,必须严格对媒体保密,以防影响案件的侦破。这时,丁局长的手机响起,他看来电号码,不解道:这是什么号码,怎么这么多位数字。
郝荻从丁局长的手机上,看到了一长串的阿拉伯数字,她怀疑是网络电话,提醒丁局长小心电信诈骗。丁局长很无奈,这帮家伙简直是胆大妄为,敢把诈骗电话,打给公安分局长。
丁局长接听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他马上皱起眉头,走出刑警队办公室。
何大壮郁闷了几年的时间,今天终于得到了宣泄。他揪住穆主任的衣领,用力抖着,根本不管穆主任是死是活,直到其他人跑过来,掰开他的手,穆主任才得以喘上一口气。穆主任喘匀一口气,端详何大壮足有十几秒钟,他的所有愤怒竟然变成了微笑,没看出来,你蛮有一把子力气的。
穆主任走开了。人的情绪一旦暴躁起来,闹不好会出人命的,他需要重新认识何大壮。
何大壮望着穆主任远去的背影,他长叹一口气,重重坐在椅子上,突然感觉身体异常的轻松,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原来老穆就像毛爷爷所说的美帝国主义,整个一纸老虎,看他平时趾高气昂的,动起真格的,嘁——
何大壮对穆主任的不屑,让他得到了十二万分的自信。不就是一个头版头题嘛,别人能做到的,我不仅也能做到,还要比他们做得更好。何大壮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挥舞起来,稍许,猛敲回车键,一声大喊:老穆,交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