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何大壮坐在桌前,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他醉眼朦胧,举起酒瓶子对嘴喝,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鸡腿,他边吃边对笔记本电脑自语:王晟,你说我该怎么办,摊上你这桩倒霉事,想拿你当个头题,结果倒把饭碗弄丢了,还……还差不点被郝荻给关了拘留,你说,我……我他妈找谁说理去呀。不行,我绝不能这么窝囊,我要……我要……我该怎么办呀。

    何大壮丢下鸡腿,手在身上擦了擦,把笔记本电脑装进挎包里,抻个懒腰,晃晃悠悠走到床前。折腾了一整天,何大壮累得浑身都要散架子了,他一头扎在床上,不大会儿工夫,便响起了鼾声。

    何家院落外,一个人悄悄走到不远处的汽车前,伏在玻璃上往车里看。帅帅坐在驾驶位置上睡觉了,这个人快速来到何大壮家院门口,手伸进去,打开院门,闪身进了院子。

    郑潇拎一个塑料食品袋走到汽车前,打开车门,惊醒了帅帅。郑潇说好像看见有个人,在车前晃了一下,问帅帅是否看到了,帅帅睡得稀里糊涂,看见吃的,他二话不说,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郝荻傍晚放走了何大壮,给帅帅和郑潇一个特殊任务,尾随来到何大壮家,说是要监视何大壮的行动。两人都知道,郝荻更感兴趣的,是何大壮拿走的,王晟的那个笔记本电脑里面的内容。帅帅当时就想对郝荻说,与其让他们哥俩去熬夜,不如直接从何大壮手里要回笔记本电脑。结果又被郑潇拦下了,她说队长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咱们执行命令就是了。

    让何大壮把笔记本电脑拿回家,真不知道队长是怎么想的。帅帅对郑潇发了一阵子怨气,只能跟这硬挺着。反正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熬到明天早上回队里交差,然后再回家去美美睡上一大觉。

    就在帅帅和郑潇放松警觉,抓紧时间吃东西,吃饱了还要再睡上一觉时,那个潜入何家院落的人,贴在院门上,隔门缝向这边张望。确认汽车里的人还在睡觉,他蹑手蹑脚走到何家房门口,侧耳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掏出一把匕首,慢慢伸进门缝里。

    屋里亮着灯,何大壮躺在床上打着呼噜,隐约听到咔吧一声,何大壮睡眼朦胧,微微睁看眼睛,喃喃自语,谁呀?

    何大壮突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来,四下看了看,以为自己睡毛愣了。他随手关掉电灯,又打起呼噜。

    来人手握匕首走进屋里,先来到床边,确认何大壮已经睡着了,他打开一个小手电,拿过何大壮的大挎包,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想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看,一不留神刮倒了酒瓶子,酒瓶子落地摔碎,何大壮被惊醒,坐起来看见有人,一声大喊:谁!

    来人一下子扑过来,按倒何大壮,将匕首按在何大壮脖子上,给我闭嘴,小心要你命。

    何大壮吭哧吭哧喘了几下,慢慢把手伸到嘴边。

    别动,来人低声警告,按在何大壮脖子上的匕首开始用力。何大壮躲闪着匕首,解释说:我鼻子堵得慌,抠一下,行不。

    没等来人答应,何大壮手指插进鼻孔,用力抠了一下,又吭了一声,嗯,这下舒服多了。

    何大壮的手慢慢放下,将手指上的鼻屎,抹在来人胳膊上。他虽处于半醉半醒中,也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保命要紧。好汉,有话好说,只要你不要我的命,这屋里所有的东西,你要啥都行。

    算你聪明。来人对何大壮的态度很满意,你去金鼎大厦偷什么了。

    金鼎大厦偷……何大壮一下子清醒了,他马上想到了来者是谁,但是他不能说,说了也许就没命了。何大壮尽量坐稳了身子,随时准备打飞那把匕首,只要匕首不按在他脖子上,接下来就不知道谁占上风了。

    何大壮有意拔高嗓门发泄不满说,这是怎么了,我就进去拍几张照片,空手进去,空手出来,除了带出来一身臭气,别的什么都没拿。警察怀疑我,你也怀疑我,我冤枉死了。

    小声点。来人感到一阵恐慌,怕何大壮的大嗓门惊动了院外汽车里的人。

    真的,我就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出来了。不信你去问……何大壮用力嗅了嗅嗅鼻子,拨开匕首,还是忍不住说了实话:你是那谁……吧。

    来人用力把匕首按在何大壮脖子,我不是。

    何大壮继续嗅鼻子,来人急了,把匕首按在何大壮鼻子上,鼻子痒是吧,我帮你把它割下来。

    何大壮急了,他双手擎住来人的胳膊,与其撕扯起来。撕扯过程中,何大壮慢慢将两脚对准来人,用力一踹,来人一下子弹了出去。何大壮一个鲤鱼打挺要站起来,未果,再来,这时,来人站稳了身子,挥舞匕首冲过来,我他妈要你的命!

    来人挥动匕首扑过来,何大壮情急所致,猛地向后一翻,整个人翻到床的另一面,顺手一划拉,抓起一个木棒体,用力一挥,你遭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