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女人不过是些玩物罢了,你又何必在乎?不喜欢,大婚之前找个由头处置了就是,是赐死还是发卖,还不都随你心意?”
齐二虽是花心爱玩儿,但怎么说也是勋贵出身,再胡闹也没失了分寸。他养着的女人,是从秦楼楚馆赎回来的也好,逼良为娼,强取豪夺而来的也罢,统统都给入了奴籍,攥牢了她们的身契,生下来的孩子也随母,天生就是奴才。
主子打杀了家养的奴才,甚至都不会惹上官司。只需去衙门消籍,缴纳一贯钱的罚金便算了事,没人会追究那奴才死的是否冤屈,也没人能追究。
皇后说的淡然:“你舅父舅母已经与本宫承诺过了,待你们成亲后,你二表兄的院子里绝不会有旁的妾室和庶出子。到时候你们夫妻二人是想独居公主府也好,继续住在齐国公府也罢,都随你的意思,且阖府上下都会以你为尊。”
“嘉宁,母后的好孩子。”皇后面色复杂:“这是母后能为你寻的,最好的亲事了。”
“谁叫你父皇如此狠心,分毫不肯为你着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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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并没有要去玉清宫的意思,她自己也明白,皇帝不会想要看到自己,不露面,才能维持住自己所剩为数不多的体面。
凤仪宫没有动静,但其它宫里,却不能不动。
荣庆宫里,裕王妃正陪在德妃身边,绣着孩子的小衣裳,听见这消息时,手指一抖,不慎被针尖戳了一下,血珠立时就流了出来。
德妃看她一眼,挥退了前来禀报的宫人,道:“怎么如此不小心,看看这沾了血的料子,再给孩子用就不吉利了。”
“是儿臣一时恍神了。”裕王妃乖乖认错“儿臣只是想着,贵妃此胎若真是个皇子……”
德妃笑了,笑她不自量力:“真当你府里多了位小皇孙,就有一争之力了?且收收你的野心吧,茂儿的身子骨,便注定了他只能当个闲散王爷。”
就算有了个体健的嫡子,又能改变什么呢?皇帝不是没有健康的皇子,没必要选择培养皇孙。
裕王妃再度怔愣,她心中更多的是不解,但德妃并没有与她解释的意思,只起身整理好衣袖道:“走吧,咱们也该过去了,贵妃生产,可不好不到场。”
除了皇后,所有妃嫔都不约而同的来了玉清宫。
此时离羊水破开也不过一个多时辰,一阵阵的宫缩阵痛折腾的顾瑾满头细汗,稳婆摸了摸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身下,摇头道:“宫口还是没开,胎位也没往下走。”
“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扶娘娘起来走上两圈。”
秋彤立马照办,扶着顾瑾缓缓起身,在产房里绕着走了好一会儿,直到又一次痛意袭来,顾瑾连站都站不稳时,稳婆才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松了口气道:“下来了!胎位向下走了,扶娘娘躺下吧。”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实在算不得太好,胎位下来了,但顾瑾的宫口仍旧只开了不到一指。
这可就有些慢了,但眼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喂着顾瑾喝了一碗提气的参汤,又折了一方绢帕,叫她咬在唇齿间,免得一直呼痛,白白浪费了体力。
产房外,皇帝紧皱着眉头与太后一道坐在上首,宫人们进进出出的换着水,中间还趁着顾瑾难得有力气,送了些膳食进去。但这过程还是格外的漫长,从午后到天黑,再到夜半,足有七个时辰过去,产房里只有稳婆的声音和顾瑾难忍又压抑的闷哼声。
殿内坐着的妃嫔们都有些熬不住了,一个个的悄悄揉肩捏腿,更别提上了年纪的太后,早就面露疲色的靠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了。也唯有皇帝,自始至终都神色未变,双目炯炯的盯着那一扇门。
“娘娘!用力!憋住气,向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