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岛东南部位有六七个沙洲小岛,被统称为长兴岛。
岛上的居民很少,但却是种植橘子的好地方,大片大片的果园,到处弥漫着橘子树的微酸清新气味。
之前崇明岛上出现大迁移的行动时,这些小岛上负责看守果园的人,也听到风声,早早离开。
没有人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果园仓库之中,多了一些陌生的人影。
乌苏娜坐在桌边,酒红色的长发,松松垮垮的束在背后,黑色的丝质衬衫外,套了一件棕色的短袖猎装,铜色的皮带紧缚着腰间,裤腿收束到长筒皮靴之中,两腿交迭,仅以皮靴后跟搁在地面。
她在很认真的制作烟卷,将高度白酒和蜂蜜水喷洒浸泡,又重新炒干的烟丝,一撮一撮的摆放到纸张上,撒上小许香料,连烟丝的纹理都有讲究,调整完好,才开始搓成细长的筒状。
“据说六七十年前,在佛朗机人的战场上,有轻骑兵用火药夹子和纸张,包裹烟草吸食,缓解战场上的压力,发明了第一批手工卷烟,后来这也成为了一种文化。”
“比起东方人的旱烟袋、水烟枪,还有我们本土那些奢侈品公司出产的烟斗,手工卷烟多了一种让人平心静气,像是在祭祀神灵,完成祈祷一样的步骤。”
乌苏娜的声音很轻,好像害怕惊扰了纸张上的香料。
世界各国都有用香料祭祀神明的历史,以烟草为祭品,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罕见的事情。
“从民间渔村走出来的海盗,逐渐成为知名的大冒险家,海军将领,直到受封公爵,就连王子、公主,也以成为你短暂的情人为荣,你这一生经历过的战争,应该比我还要多得多。”
徐知行在窗边坐着,观望外面的景色,说道,“崇明岛的这一战,尚未正式开始,却已经能让你这样的人都感觉到压力了吗?”
乌苏娜皱眉道:“什么叫做我这一生?”
“这话说得,好像我的生命很快就要到头了一样。以前我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最多只能算是我的前半生罢了。”
她有些不悦,“徐,你说话的艺术,如果能有你美貌的十分之一,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应该可以更紧密。”
徐知行面色冷淡的说道:“看来你是真的挺有压力,居然会迷信到计较这种小事。”
“你应该相信你的斧子,相信你的力量,而不是相信这种事情,计较细枝末节。”
乌苏娜却露出了微笑,卷好了手中的烟:“你以为,我供奉的神明是什么呢?”
她打了个响指,点燃了手中的烟。
烟卷在燃烧,但燃烧的又不仅仅是烟卷,还有从乌苏娜身体内流淌过去的精纯元气。
在尼德兰人的传说中,并没有把外界能量,称之为自然天地之力,而是视之为超自然力量。
他们认为天地间,存在一个名叫“胎海”的隐秘空间。
所有的超自然力量,都是先从“胎海”里流出,才来到自然世界,造成种种天灾、幽灵、海怪的不正常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