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是李老二,当日为了躲懒不和村里人一起烧炭,后来见大伙都分钱后,他再想参加,却被村长告知只能等明年入冬。
现在看着菜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逮着自己婆娘就骂,怨她没本事挣钱。
家里两个孩子也是缩着角落,不吱声。
另一户就是老温家。
老温家的年夜饭不差,一份不舍得放酱油的烧白肉,一大碗肥肉炖白菜豆腐,还有一份炒猪血。
鸡蛋野菜饼子。
除了麦丫手里是半个白面馒头,其他人手一整个。
只不过吃饭的气氛并不好,温有田夹了一筷子肉菜,塞嘴里刚一咬,就听嘎啦一声。
随后嘴里吐出一块小石子,还有白白的一块一面光滑之物。
舌头在嘴里翻了个,才发现是自己牙被硌掉一块,见娘朝自己这里看来,他吓得瞬间缩了脖子,不敢吱声,却是狠狠瞪了另一边自己婆娘一眼。
原来是喜宝最近闹夜,温陈氏没有精力带,只能让老大屋和老二屋轮流带。
张翠兰昨夜哄了一晚上孩子,今天做饭的时候同王小云这个妯娌唠叨“要知道当日就不该和老三分家,不分家家里活有人干不说,他们去镇上捡了孩子,人家的谢钱不得归大家?不就轮到咱们住大房子?要说就是婆母眼皮子浅,当日人家要债几人就说要十两银子都不舍的拿出来,要是拿出来咱们就不用断亲,不断亲老三每逢过节过日不得送米面肉来?现在好了,老三那边被断的干净,家里有什么活都得我们做。婆母倒是老来了生了金疙瘩,哪里有让媳妇天天没日没夜的搂着小姑子......”
张翠兰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背对着伙房门口嘚嘚嘚,被正巧来的温陈氏一字不拉的听在耳朵。
“你个嘴里烂舌头的遭瘟货,亏的喜宝将来还要喊你一声大嫂,你就是这样待她?老婆子我还在你都敢编排我闺女,要是老婆子我哪天蹬腿了,你是不是就要把喜宝给丢山里喂狼?你还是不是人,你个尖嘴畜生。”
张翠兰不用嘴替,自己当场还了回去,“娘,后面这些话我可没说,这可都是你说的。断亲的事我说错了?这要是没有断亲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不得送点来?要是没分家,喜宝这样闹腾还能让老三屋里的顶上,你看看你大媳妇我,现在黑眼圈鬼看了我都能倒着走。家里有白干活的都被你赶跑了。”
温陈氏自从被温大成打了后,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什么能拿捏他了。
她在家脾气收着很多,这会听张翠兰这么说,心里的气是不打一处来“好啊,你是长本事了,都敢说出这样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陈氏被张翠兰气得眼睛发昏,转身就想寻找什么,眼见没有趁手的工具,弯腰从地上捡了一把土渣子,就朝着张翠兰砸去。
好巧不巧,张翠兰一个闪身躲过,那边王小云揭开锅盖看锅里的菜。
土渣子就飞一般地冲着锅里飞去......
......
温无言家。
天落黑把年饭吃罢,吃剩的菜端到伙房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