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男人不一样。
正因为爱这个人才要把她当成和别的生命一样同等对待,平等地尊重,平等地放弃。
如果这个铁的规则能够更早的铭记于心的话,也许他还有救。
明白了绝不能让任何一边的托盘空着……
不管手段是否正确,不管目的是否正确,只是为了让天平更加公正无缪,这是加诸于自己的唯一课题。
“……”
这个矛盾,不知为那个男人带来了多少次惩罚。
冷冻年轻的心,使其坏死,让自己完全变成冷酷无情的计测机器的话,他也许会过上只是冷漠不停地选择生者和死者的生活吧。那样的话便应该没有烦恼。
即便把那样万般怜爱的一个性命,和其他无数素昧平生的性命同时放在天平左右——
在那温暖的房间里,男人怀抱着一个新的小生命。
“即便是已经熟悉的乳母,这孩子也会哭闹个不停呢。这样乖乖地被抱可是第一次哟。——她肯定知道的。知道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才会安心。”
现在这个男人在遭受最大的惩罚。
生命不分贵贱,不分老幼,都只是一个定量单位。
如果对所有的人都公平对待尊重他们的生命的话,那和不爱任何人是一样的。
那个男人的手上沾满了一层又一层鲜血,但是他从来不后退。
好像还没有从产后的憔悴恢复过来,脸色不太好,有些失血,可是丝毫也未损她那宝石一样高贵的容貌。
这个男人毫无差别地救人,同时也毫无差别地杀人。
从那天起他就坚定了要做天平称量人的志向。
这是一种为了让多数人活下去,必须把少数人斩尽杀绝的行为。
一边追求着超越人世的理想——但是,他又是一个太过富于人情味的人。
但是,他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想能够更多的,更确实地减少这个世界上的悲叹声,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即使很微弱可还是拼命地一边睡觉一边保持呼吸,随着缓缓的呼吸,小嘴在轻轻地震动。小胸膛也在微弱地鼓动,对她来说那已经是竭尽全力。
在冻土上所建的古老城堡里,一个小房间被徐徐燃烧的暖炉的热度所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