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个身，从趴着变为躺着：“十二个分区，一百多名玩家，杀到最后只剩四个人，你以为终于能通关了，结果游戏告诉你，你还得再找到第十三颗。”
“只有你和另外三个人活下来，那他们呢，都被你杀了？”
“没错。”沈殊扬手，用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圈，做出赞颂的动作，活像个夸张的小丑。
“大家都是高级玩家，谁都想要那块黑水晶，所以我把他们全解决了。”
游戏这猝不及防的一招暂缓了仅存玩家之间的相互残杀，可猜忌和防范随之而起，他们都不信任对方。
既然日防夜防，不如全部杀干净。
时尽折：“你们杀了多少怪，有听见特别提示吗，比如隐藏线索？”
“没有。”沈殊老实了不少，有问必答：“隐藏线索没听过，怪倒是有很多很多，不然我也撑不了十年。
其实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以后，我想过拿走黑水晶，可第一次碰到那东西的时候，我发现有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就是你问得黑雾。
那感觉很不好，充满绝望，独自生活在这鬼地方我决不能被绝望笼罩，否则就再也没有求生的念头了，所以我没再碰过那块黑色水晶。”
“那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舍赫审视沈殊，“眼睛明明是坏的，却能看见东西。”
听见她问自己的眼睛，沈殊的脸色总算变得像个正常人。
“…用这双眼睛的人并不是我。”
“说清楚点。”
沈殊放弃夸张的肢体表演，不说话了。
这对被献祭的眼睛，哪怕离开副本，也无法被修复。
他的每一次献祭都等于自愿把付出的东西留在副本世界，留给和他交易的那些东西。
这张二字技能卡，他在新手副本抽到它时有多激动，后面使用时就有多崩溃。
可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能救他的竟然还是这张卡。
沈殊眸光加深，用那双灰白色的眼睛审视舍赫。
疯疯癫癫的神经病多做几个不被理解的动作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刚刚说那么多话，时间拖延的正好，献祭的手势已经打出去。
外凸的眼球上，那对圆润的眼珠变窄，像是整个瞳孔都被人竖了起来。
舍赫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变化。
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沈殊脸上，意识到什么，舍赫在霎时间变身，扬起尾巴往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