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已经抵达极点的消息,潜艇内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如果是战时,潜艇内部严禁出现多余的动静,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不过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点是北极极点,就算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们麻烦。
一旁的大副兴冲冲的提议道。“艇长,我们是不是得举行个什么仪式啊?像过赤道仪式那种。”
过赤道仪式是从大航海时代延续的某种古老的海军传统,有文字记载的最早可追溯到18-19世纪,又称“赤道祭”。当船过赤道时,除当值者以外,全体海员放假一天,大摆酒宴,用整猪、整羊祭奉海神。有的船长还在驾驶台设香坛祭祀,海员们一边喝酒一边跳舞,祈求海神赐福,保佑平安。
后来这种习俗也蔓延到海军中,不过海军中的“过赤道仪式”初衷是为了通过设立一个“愚人节日”来提振士气,或通过“整蛊”的方式来确保新水手都能够承受在海上的苦难日子。
比如美国军舰通过赤道时,老水手会在军舰上升起印有白色骷髅头的“海盗旗”,并宣布军舰由海神尼普顿和他的追随者接管。老水手们会穿上海盗的服装来“整治”新兵,从早晨开始,新兵们会穿上旅游鞋、短裤和白衣服,排队进入机库,等着老兵们收拾。在所有关卡过完后,会由船员打扮成的海神,为新兵们每人都颁发一张硬汉(Shellback)的证书。
只是他们现在行驶在冰山下,也不可能透透气,艇长想了想,吩咐道。“仪式就算了,中午给每人加上一杯黑啤酒。”
艇内在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
经过了极点,又航行了七天七夜,声呐员大声报告道。“艇长,我们已经穿过了冰盖!”
“上浮!”艇长大声吩咐道。
他们在水下整整航行了半个多月,都快憋疯了。
虽然核潜艇上的工作/生活环境要比常规潜艇更优越,比如核潜艇发动机噪音就比柴油机小得多。空气中也没有刺鼻的柴油味道;电解制得的氧气会产生少量的臭氧,而臭氧的味道就像是雨后的尘土和野草杂合的味道,有点刺鼻、但是也很清新;加上艇员们可以定期洗澡,除去身上的汗臭,加上潜艇内部加装的空气净化系统和通风换气系统,因此潜艇内部的空气还是不错的。
可在这昼夜不分的铁罐子里整整困了半个多月,不少艇员还是出现了失眠、食欲不振、血压降低、腰腿疼痛等诸多状况。
潜艇兵在海上执勤时一般都是出航几十天,因为在全封闭的潜艇中无法区分昼夜,潜艇一旦入水后,海员的生活就开始以18个小时为周期,这18个小时被切割成三个6小时,分别用来睡觉、值班和休闲,因此要成为潜水艇上的艇员,申请者要通过一系列残酷的测试、心里评价和高强度的训练,但这都比不上登艇之后生活的艰苦。艇员们不仅需要有丰富的技术知识、还需要有足够的决心和毅力才能坚持完成水下数月的生活。普通人基本是无法在这种艰苦环境下正常工作的。
同时,各国海军在有限的潜艇空间内尽量安置娱乐设施,尽力削减士兵们的压力,例如后世的新型核潜艇上甚至有小型游泳池、电影院、健身场所等各种娱乐设施,俄军和美军潜艇甚至有桑拿室给士兵休息放松。在潜艇舱室刷涂不同的颜色,帮助艇员克服幽闭症。
此时的德国核潜艇还没有豪到安装游泳池和电影院,只能尽可能的安排其他娱乐设施。而且要不是为了穿越北极,他们也不会连续半个多月不上浮。
随着上浮的命令,高压空气进入了压载水箱之中,在排空了海水之后,浮力大于重力,潜艇在水下飞快地上浮。突然间,潜艇的艇首如同蛟龙一般,从海面一跃而出,随即又重重的落到海面上,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核潜艇露出了它那流畅的外形,尤其是它的指挥塔,几乎是和潜艇的艇身合二为一的,看起来相当的漂亮。下面宽,上面窄,指挥台围壳的外形很象一个流线型的小轿车,这也是为了降低阻力。
一个水手上前拧开舰桥的舱盖,残留的海水夹裹着凌厉的海风倾泻而下,周围的人冷不丁打了个冷颤。潜艇内部因动力和机械设备的运转,常年保持三十度以上的高温,犹如炎热的撒哈拉沙漠一般。
“好冷!”众人急忙找大衣穿上,顺着梯子爬出舰桥来到甲板上。虽然现在是北极极昼期间,太阳正当头,可依旧让人感觉到寒风刺骨。但是闻到这清新的空气的味道,水手们夸张地张大嘴,贪婪地呼吸着微微带着海腥味的空气。
领航员则非常尽责的拿着六分仪进行方位校准。
六分仪是一种光学仪器,可以测量远方两个目标之间的夹角——最常用的是测量天体与海(地)平线或天体与天体之间的夹角。测出夹角,再查得当天太阳直射点的纬度,就能确定观测者所在的纬度。这对航海有重大意义。自18世纪面世以来,六分仪一直是重要的定位和导航工具。
他们的核潜艇使用的是惯性导航系统,这套系统的核心是陀螺。陀螺是稳定的,通过相对位置的测量,就能够知道潜艇自己的加速度,然后,只要对加速度经过一次积分就可以得到航速,经二次积分得到航程,和出发时候的位置进行对比,就可以进而算出潜艇所在的经度、纬度、纵横摇角、速度、航行距离和航向等导航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