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母亲早逝,英台便是他唯一的执念。
可执念,到头来更像是一场笑话。
以往,他想不通,他错在何处。
可如今回首,便知,一味痴缠便是错。
幼年的惊鸿一瞥是错,三年的同窗情谊是错。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马祝两家长辈的婚约,他当了真,他欢心雀跃的以为终于可以与儿时便惦记的祝家女郎结两姓之好。
可,事与愿违。
墓碑前的悍然一撞,让他明白,强扭的瓜的确不甜,梁山伯与祝英台倒也算是才子佳人,他又何须插一脚,毁了二人,又毁了自己呢。
不是不曾恨,也不是不曾怨。
但,他们三人之间数年的纠葛,岂是简单的亏欠二字能够一笔带过的。
三条性命,一段感情。
恩恩怨怨也好,情情爱爱也罢,都已是过眼烟云。
如今,他重新回来,虽说时机稍稍迟了一些,没能护下娘亲的脸,但他一定不会让娘重蹈覆辙。
只要他在努力些,再孝顺些,再乖巧懂事些,就算父亲不喜娘,他也能够给娘亲很好的生活。
他一定得加官晋爵,不为别的,只为母亲能春风得意。
至于父亲……
时至今日,他都不清楚,父亲待他,好或不好。
幼年时的漠视冷待,长大后却又是为了他的前程奔波劳碌。
这算什么……
马文才无声的苦笑,有些事情不是重活一世就能想明白的。
“老爷,祝员外到了。”
马太守随着小厮离开了房间后,马文才着急忙慌的朝着笙歌所在的院落奔去。
记忆中,娘亲的脸因为治疗不及时不妥当,留下了大片狰狞可怖的疤痕。
他不奢求娘亲的脸能够安然无恙,只求疤痕能少一分是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