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鼠摸着的是把割麦的铁镰刀。
顾栩眼瞳收缩,脑袋空白了一瞬。他本能是想要顾大石好好吃点教训的,但脚步却不太受控,从顾越身后冲了出来,一头撞上黄大鼠的肚子。
从天而降的镰刀因此一偏,先撞上柴刀,又在顾越手臂和额头上割了一道,脱手掉在地上。
顾越见到顾栩冲上来时就有些失控,怒气从天灵盖灌遍全身,连痛感都丢开了。
也许是原身依然存着顾大石的暴躁偏执,顾越拽回眼前的顾栩,一把掐住接连后退的黄大鼠,两手成环扼住了他的颈子。
血道子淌过顾大石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更显得他脸如恶鬼,把黄大鼠沸腾的热血吓凉了一半。
“你姥爷的黄大鼠,以前没跟你计较是老子脾气好,以后你再敢闯我家门揍我儿子,但凡你没整死我,就等着老子把你和你家人一个个杀光!”
语气森寒恐怖,简直是黄大鼠见过顾大石最恐怖的模样,他吓得直打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且那双掐着他脖子的手铁钳一样,憋得他脸色涨红,马上就要窒息死了。
“爹!”顾栩忽然拽住顾越的后衣摆,提高了点声音喊他。
顾越如梦初醒。
眼里的凶光褪去,顾越撒开手,黄大鼠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围的混混看得傻了,刚才竟然没一个人上来把他俩分开。尤其顾越满脸的血,配着愈发金红的天色,阴森森吓人极了。
顾越已经清醒过来,手臂不由自主开始发抖。
但他强撑着没露怯,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从身后竹筐里掏出那只貂来,丢在爆炸似的剧烈咳嗽的黄大鼠身上。
“这个黄皮貂你拿走,欠你的银子,还有你坑我的那些钱,就这么结清了。”
顾越语气沉凶:“以后你再敢过来闯我家门,老子命不要了也他妈的弄死你!”
黄大鼠咳的说不出话,但是也没敢吹胡子瞪眼的拒绝。跟着他过来的混混还记得给鼠哥留面儿,忙不迭又去扶黄大鼠,还拿上那只貂,一堆人挨挨挤挤出了院门,凶神恶煞的推开看了他们一场没脸的村民,顺路走了。
围观群众意犹未尽,还堆在门口不走,顾越又一阵急火攻心的焦躁,举刀怒吼:“都他妈滚!”
人群这才作鸟兽散。
顾栩过去关院门,一转身,就发现顾越状态不对。
高大汉子肩膀发抖,喘着粗气,一双眼睛血红血红,杵在原地没动弹。
顾栩又喊他爹,拽着他进屋,顾越没反抗,跟着顾栩走近门里。
卧房被顾栩守住了,还是离开时整齐的模样。顾栩把顾越推到木架床上坐下,然后弯身去找他偷偷藏起来的伤药。这是顾栩给自己备的,顾大石打完他才不管伤势。没想到如今竟然用到了顾大石身上。
顾越是吓着了。
刚刚举动完全是肾上腺素飙升,可能又有顾大石本来的性格加持,他这才能表现得凶狠。穿越之前,他是个连被人灌酒都想不出拒绝办法的软弱实习生,哪会这么气势磅礴的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