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秦昭月不祥的预感完全不是空穴来风。

    他不过是陪同秦述去见了皇帝,又在母后宫中坐了一会儿,再与太子太傅说了一些东宫事务,前后不过三个时辰……

    契约就没了。

    按说他刚把这页纸片放进私库密室,一时半会儿应当想不起此事,但太子太傅与他议事,结束前引经据典,道:以人为镜。

    以人为镜。

    这话深深点醒了秦昭月。

    以人为镜,他该以谁为镜?尽管太傅的意思只在政事上,但他一下子就想到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偷家的秦述。

    秦昭月回到东宫,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密室,再开启那口箱子,打算将契约带在身上,免得……

    晚了。

    箱子里的存银一分不少,那页契纸却不翼而飞。秦昭月大怒之下,急召景存与众多东宫守卫,仔细盘问这一段时间都有何人接近书房。

    结果是除了几个日常洒扫的小厮,没人来过,挨着抓起来盘问,口供也都对得上。

    他有心彻查,但东宫的诸多不便显露出来,大肆张扬,恐怕引起皇帝与诸方势力的注意。

    秦昭月没得到任何线索,但他知道,有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手伸进了他眼皮子底下。

    究竟是谁?

    ……

    这边,乔装的吾月将一封信函交给了前来接应的兀岩。

    “顺利?”兀岩简短地问道。

    “嗯。”吾月道,“我搜了秦昭月的密室,然而他并未把机要文件放在里头。约莫是宫中眼杂的缘故。”

    “之前你信中说的那个地牢在何处?”兀岩问道。

    “我已在信中写明。但,最好不要妄动,那宅邸四周暗哨重重,秦昭月的人手大多在那附近活动,以我们目前的实力,难以潜入。”吾月淡声说道。

    “我知道了。你在洛阳一切小心,主子令你们性命为先。”兀岩道,“尽早回来。”

    “好。”吾月冰冷的面容似乎柔和了一些。

    兀岩翻身上马,轻夹马腹,离开了宫城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