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滁出了殿后,直接喝令亲兵整队,而后持剑上马,带了一队人马浩荡的出府而去。
殿外整兵的声音毫不掩饰,能够清楚的传进殿里,传进林苑的耳中。
林苑没有出去质问他要做什么,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方向,看他驾马出府,带着凛然肃杀的一队亲卫彻底消散在视线中。
他想干什么,他要什么?
“良娣娘娘,该吃药了。”
林苑恍若未闻,两目依旧盯着窗外方向。
田喜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婆子忙过去将窗屉给阖上。
合紧的窗户将窗外的景色隔断,也让室内的光线暗了下来。田喜端了药上前,又讨好的提了句:“良娣娘娘,咱先将药喝了吧。”
林苑没有反应,脑中一个劲的窜着他离去前的肃杀模样。而后又反复摇头,不信他此行是去杀人。
任他如何肆意妄为,也总归不会是去杀她满门罢。
可饶是这般想,她还是无意识的紧攥了被角,手指捏的发白。
田喜见她不肯吃,只得将药碗递给婆子,让她喂。
那婆子舀了勺药,往她口中送去,奈何榻上之人双唇紧闭,牙齿紧咬,压根一滴药也喂不进去。
试过几次后,依旧喂不进分毫,反倒让那药汁由着她唇角留下,弄的软枕与被褥一片狼藉。
还要再喂,却冷不丁被她用力挥手,那药碗就哐啷落地,四分五裂。
田喜愁的皱了眉,如今这情形,她不肯吃,也听不得人劝,而他们也不好硬喂,就算再熬碗过来也是一样的结果。只好等他们主子爷回来再说。
榻上直挺挺躺着的人,好似无知无感般,可田喜瞅过攥的发白的指骨,还有那几乎不可查的颤栗,只觉她模样,犹似那死囚里的人犯,挣扎着口气就差等最后的判决了。
唉。田喜无声叹口气。
太子爷被戳了肺管子,这口气焉能咽的下去。
这回带了人马出去,只怕是要给她个不小的教训,彻底绝了她那些作妖的念想,让她日后不敢再轻举妄动。
晋滁出去了一个时辰,林苑就直躺了一个时辰。
待听得外头此起彼伏的马嘶声,林苑从昏沉中猛睁开了眼,直直朝房门的方向看去。
门帘一掀,晋滁握着剑柄阔步进来,鬓侧有几滴没来及擦掉的血迹,衬的他俊秾的面愈发妖冶,也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