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苑点点头:“庄老说的有理,既是庄里一向如此,外人也管不着。”
红柳婆婆得意的爬起来:“小二小三,你们动手,把她吊死。”
宛苑又开口道:“不过,既然要用人命来悍守清名,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奸夫呢?”
宛苑眨了眨眼:“叫她把和她一起败坏庄子清名的奸夫招出来,一起吊死,挂在这树上一百天,正好震慑一番,免得其他人不知道厉害。”
红柳捂着脖子:“我就没偷人,上哪找奸夫……不是,我有!我的奸夫就是我小叔子。他大腿根上,有一个红痣,你们不信,自己脱了他裤子看看。”
红柳婆婆急了:“你胡说八道,没有这回事。”
红柳拍手大笑:“快,把我小叔子抓来,和我一起吊死。”
红柳婆婆当然不肯,破口大骂,骂她黑心肝,坏了心肠。
红柳白她一眼:“十几年前我男人死了,小叔子才三岁,你断了一只手,养活不了儿子,就抱着我哭,说舍不得我,以后把我当闺女。我心想回娘家也一样,不知道要被爹娘嫁到什么人家,我就留在你家,刺绣养蚕,种地耕田,日夜劳作,养活你这个老婆子,像养儿子一样养大小叔子。现在倒好,小叔子要娶媳妇了,你容不得我,又想要我的嫁妆,就想把我害死?我呸!”
“我告诉你们,我的奸夫就是我小叔子,你们不信,脱了他裤子看看啊。”
庄老犹豫不决,要带人去拿人,被红柳婆婆挡住。
红柳索性把亵裤挑起来:“不止他,我偷的人多了,小二小三都跟我困过觉,他们一个睡觉磨牙,一个睡觉打呼。”
“其他人也都不是好东西,你们要都不承认,也没关系,这不是有铁证如山的证物?你们都来试试这条亵裤,谁能穿上去,谁就来跟老娘一起吊死。快点!都吊起来,吊啊!”
宛苑乐滋滋的瞧热闹,等红柳闹的差不多了,才“好心”建议:
“庄老,我来说句公道话:既然查不出奸夫是谁,不如报官,叫官府来查一查,这位姐姐的奸夫是谁,也别冤枉了好人。”
庄老这才明白,宛苑就是护着红柳,哪是来主持公道的啊?
而且,他们处置村里的女子,不是第一次了,要让官府知道他们滥用私刑,那可是要重罚的!
宛苑道:“陛下早有明旨,父母婆家,都不得阻拦寡妇再嫁,既然红柳能再嫁,何必要偷偷摸摸?”
庄老无言以对,只好用名声说事:“可无风不起浪,要不是她不检点,也不会传出这些流言。她这么走了,我们庄子的名声可就彻底坏了。”
宛苑听他拿名声做筏子,实在觉得可笑。
她外祖三朝为官,两朝太傅,教过的太子就有三个,拜师的皇子没准比这庄里的人家还多。这样的名声,也未曾多放在心上,听说外面传扬自己以势欺婚,也只是一笑了之。
庄户人家,就敢口口声声名声,把人命视作草芥?
不过是为满足自己的掌控欲罢了。
宛苑也不和他们多做纠缠,直言不合律法,要报官处置。庄老一不敢得罪荣家,二不敢与官斗,连忙松口放人,把红柳的嫁妆让她拿走,叫她赶紧离开庄上,以后都不许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