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含笑点头,随后看向罗珵:“罗阁老,既然各位同僚都如此胸怀坦荡,想来明天的协商会进展的相当顺利,那咱们就争取,明天把协商这件事定个结果出来吧。”
“甚好。”
罗珵亦是满意点头,随后打了一个哈欠:“太晚了,那今天就到这,各自都且先回府休息吧。”
众人哪个不是五十岁朝上的老年人,这一说都觉得困意袭来,纷纷打着哈欠离开文渊阁。
“今晚老夫留值。”徐阶收拾着桌子言道:“各位慢行不送了。”
“徐阁老也回府吧。”
欧阳必进突然开口拦住徐阶:“老夫留值。”
徐阶愣了一下:“阁老?”
“最后一晚了。”
欧阳必进此刻面露笑容:“明日协商之事定有完美结果,只要出了结果,老夫明日便递辞呈。”
政治协商一旦达成共识,迁都之事再无阻力,欧阳必进也知道,自己并不在陆远内阁的班子考虑范围内,因此打算自辞,也算自全体面。
徐阶和罗珵对视一眼,两人纷纷叹气也没有再劝,冲着欧阳必进作揖一礼离开。
月朗星稀,二人并肩走在皇宫之内,念念私语。
“一切都要告个段落咯。”
“帝室南迁,太师领阁,我大明朝又会走向何处呢?”
“太师二十三年进士,三十六年权倾朝野,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从承天门走进文渊阁这条路,老夫走了三十多年,可谓一路如履薄冰,比起太师来,可是差远了。”
“华亭兄,去了南京以后作何打算。”
“呵呵,我等为人臣子、为人下属,还能怎么做,惟有奉命行事而已。”
“若是这个命有冲突呢,听谁不听谁啊。”
“罗阁老和太师是江西老乡,您会怎么做呢。”
“呵呵呵呵,当年我叔父还在位的时候,慧眼识珠一眼就相中了还在国子监做司业的严分宜,此后短短五年,严嵩就从一个小小的六品国子监司业一路坐上了南京吏部尚书的位置,所以严分宜投桃报李,对老夫大加提拔,老夫入翰林仅一年就到吏部做主事,继而员外郎、郎中、右侍郎,这一路整整走了二十七年。
等到太师主政南京吏部,老夫又接了左侍郎、吏部尚书再到如今阁臣大学士,有时候细想想,这官当多大才算大啊。”
“是啊,中举人想着中进士,中进士想着入翰林,入翰林想着进六部,进了六部想郎官,做了郎官想尚书,做了尚书又望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