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克里斯这么说,唐诗内心触动,但是她还是笑着对自己的好友,“没关系,现在已经过来了。” 她经历了那么多,但是统统选择了抛在过去。和克里斯聊了很久,唐诗觉得内心所有的情绪都不吐不快,只是她平时都压抑着,从来不说出口。 “是我太作吗?”唐诗眼角似乎有泪花,“是我瞒着薄夜太作吗?我只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会让人家觉得我作?” 怀过孕打过胎,坐过牢背过罪,断掉一截手指,背上数道疤,被逼迫屈辱过无数次,吃过数不清的耳光——她这一路走下来,不喊一声冤,咬牙扛着一切,到头来,医院里那些小护士看她不肯接受薄夜的好意,背地里都在说她作? 她作?唐诗笑了,“人心怎么会险恶到这种地步?针不扎在他们身上,他们是不会疼的,轻轻松松说我作,我经历的事情,换做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不会有我这样大度!” “我知道。”克里斯拍着她的肩膀抚慰她,“人类是永远都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的。嘴巴上说着多心疼你,但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我是你的挚友,都没有办法彻底理解你,何况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仅凭一张嘴就给你定下罪名。唐诗,你不作,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勇敢的女人。” 唐诗发泄够了情绪,缩在克里斯怀里闭眼平息心情,男人轻轻拍着她的背,他只能做到陪伴,却无法治愈她。 这世界上,那么多信仰的神佛,却从没有来一尊可以保佑庇护,带世人走过人心险恶。唯有自己才能渡自己。 正好这个时候唐惟从楼上走下来,对克里斯说,“我妈咪喝多了吗?” 沙发上的男人抬头回眸看他,克里斯无奈地揉着眉心,“或许是有点。” “让她尽早去睡觉吧。”唐惟叹了口气,走近了他们,对唐诗伸出手,“妈咪,我们该上楼了。” 可是唐诗喝了酒,累了轻轻靠在克里斯怀里睡着了。 克里斯伸出手抵在他唇前,“嘘,我把你妈妈带上去。” 唐诗的胸膛缓慢的起伏,她闭着眼睛,卸去白天清冷的模样,沉睡中的她也不过是一个,想被保护,想要依靠的普通女人。 “轻点……” 唐惟小心翼翼看着克里斯把唐诗拦腰抱起来,瘦弱的女人靠在他怀里就像一个洋娃娃,克里斯把唐诗抱在怀里之后,小声对唐惟说,“走,你们客房在楼上。” 唐惟看着克里斯把唐诗带上去,忽然间想过,如果克里斯叔叔是真心对唐诗好的话,或许以后他们也可以相敬如宾在一起,哪怕没有爱情,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已经和亲情相似了。 这一条睡到天亮,唐诗醒来的时候,唐惟正窝在自己的怀里,门外正好有人敲门,唐诗笑了一声,“请进。” 克里斯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外面,笑容恣肆,“醒了吗?带你们去吃一家很好吃的早饭。” 唐诗把怀中的唐惟推醒,随后问站在门外的男人,“昨天是你把我抱上来的?” 克里斯挑眉,“不然呢,以你儿子那个小身板?” 唐诗理了理头发,“麻烦你了。” “啧。”克里斯站在门外,眉目精致,“客气什么,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唐诗恼怒地笑,“出去,要换衣服了。” “行行行,女王大人。”克里斯转身出去了,留下唐诗和唐惟,唐惟小声对自己的母亲说,“妈咪,克里斯叔叔很好。” 唐诗知道自己的儿子小脑瓜里在想什么,乐了,“一会跟苏祁好,一会和丛杉好,现在又跟我说克里斯叔叔很好,宝贝,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唐惟脸都红了,“我就是说说!如果你想和克里斯叔叔在一起,我是不会阻拦的。” 只要不是薄夜,他就都放心自己母亲的选择。 唐诗揉了揉唐惟的脸,“想什么呢,克里斯叔叔和妈咪是很要好的朋友。” 朋友为什么不能成为一家人?唐惟疑惑,他不是不知道克里斯叔叔喜欢男人,但是他和自己老妈关系亲密,完全可以代替丈夫的角色照顾唐诗。 但是唐惟没多问,母子俩起了个大早穿了衣服起床,克里斯也换了一身卫衣站在外面,看见他们眉毛一扬,“走吧。” 他开车载着母子俩去了派克叔叔的店里,三个人在早餐店坐下,派克虽然是外国人,却做得一手zhong国料理,包括什么小汤包,牛肉粉丝,煎饺,每一道早餐都和中餐无异。 唐惟看着端到眼前的美食,对着克里斯道,“谢谢克里斯叔叔。” “你对我说了几遍谢谢了?”克里斯眨眨眼,“拿点实际性的来谢谢我。” 唐惟也狡黠地笑,“把妈咪送你怎么样?” 克里斯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那我怎么和别人谈恋爱,不了不了,你们母子俩好好地,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几个人打打闹闹,唐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克里斯显然在国外生活久了,知道哪里好玩哪里有特色,后来开着车子带着唐诗他们兜了一圈。 这边国土地大马路也大,一路上开着敞篷车,把音乐放到最大,相当自由自在,路上还会遇到同样热情的过客,对着他们一起欢唱几句擦肩而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此时此刻的白城,有男人拖着行李箱到机场,助理在身后慢慢跟着,皱着眉头,“薄少……” 薄夜这一路出行无疑得到了不少围观,他戴着墨镜,身形高大,穿着修长的风衣,十分有型,像是一个超模一般,走到哪里就有哪里对着他的背影议论纷纷。 “快看那里有个男人好帅啊……” “是不是哪家明星?” “没准呢,上去要个签名吧!万一是呢!” “不敢啊,他气场看着好冷漠,不敢随意接近……” 林辞头都大了,薄夜不带任何一个保安直接出行,他担心他的安慰,更担心他去了国外会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