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号公馆。
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上，映出一个白衬衣黑西裤，颀长高挑的身影。
[验证成功，请进。]
伴随一道机械式女声，和皮鞋跟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少爷，车在外面等着了。”
少年冷淡回应，最后看了一眼花园里摇摇晃晃的破木秋千。
悬浮车停在公馆门前。他站过去，车门感应自动向上开启。
主驾悬浮着一台半透明控制面板，规划出从13号公馆到学校的最快路线。
少年扫了一眼：“不要绕路。”
同行人坐在副驾，犹豫道：“三分钟前，九区界口被突破，最近的一支清剿队在四十分钟外的六区，预估九区三十分内沦陷。”
他像没有听到一样，冷淡重复：“不要绕路。”
“……是。”
区域交界门，人们尖叫着往外跑，一辆悬浮车却逆向冲了进去。
九区已沦陷大半，满街乱跑的丧尸，咆哮着冲向人群。一口咬断跃动的脉搏，只留下一个血流如注的黑洞。
硝烟之中，少年纤长的食指触碰车窗，玻璃上晕开层层水纹。
悬浮车的外壳逐渐褪色，一阵空间扭曲后，车体完全透明，无死角清晰可见外面的情况。
迎面走来的“她”，穿着黄色长裙，头发编成麻花撇在一侧，染成温婉的茶褐色，手腕上还带着储物柜的号码牌。
是在超市买东西时被咬的吧，少年想。
她的一只脚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少年刚要开口，悬浮车便启动稳定系统，加速碾了过去。血点溅在透明的车窗上，从外看来，像是溅在他苍白的脸上。
外壳顶部漫出水流，冲掉了车身的污渍。
少年抿唇，恢复了冷淡的神情。
[确认重录激活口令为“鹅鹅鹅鹅鹅”吗？]
机械式女音拖着平平的语调念出一串“鹅”，余音回响在走廊，场面透出一股诡异的滑稽。
然而除了锤着墙发出“鹅鹅鹅”的笑声那人以外，没人笑得出来，也没人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