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被多种复杂的怨怒冲晕了头脑。
我一会儿披上衣服想丢下孩子和老人拿上他不给家里打钱的证据去找他对证,要他补偿,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可我刚打开门孩子被一阵灌入的冷风吹起咳嗽声后这个念头又被我强行给掐断了。
过了会儿,我又想去推婆婆的门想告诉她这件事,想让她好好看看她儿子不负责不要脸的嘴脸。
临门一脚,我又在婆婆的门口顿下了脚步。
我的心五脏六腑都开始盘枝错节穿插般地绞疼。
算了。
婆婆没卧床时对这个家也是尽心尽力,对我也还算是客气。
林峰的错,和她没关系。我不该把这些愠怒强加在无辜的人身上。
我不该。
可我就该吗?
我对这个家也是全心全意付出。
他出门挣钱,我一人照顾家里。很多没上手过的杂事边学边包揽。
没人知晓他已经三个月没往家里打钱了。
要不是家里还有些往年的陈谷子,说饿肚子也不夸张!
那晚上我在院子里坐到后半夜,陪着我的是屋里孩子时不时传过来说一两声咳嗽声,还有隔壁摸黑临墙而站的王伟。
我们是在第二个晚上在一起的。
那天白天家里没米了,他主动帮我搬谷子打米,那晚他虽然临墙而站沉默不语,但有些东西能从我和他之间的眼神中渗透、交合。
旁边还有我未满一岁啥也不懂只贪睡的儿子。
他害怕施展不开拳脚把我儿子转移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只隔着一床被子靠着墙拦着我儿子的小身板不贴在墙壁上。
他的细心让我对他更有好感不少。
“第一次?”
我也没什么经验,活了二十几年也只跟过林峰一个男人。但看王伟一身力气无法施展笨拙的样子,我觉得我该比他稍微有经验一些。
他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锁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