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小说屋>奇幻玄幻>自建帐以来:罗马汗国记 > 第二十四章 甲弹对抗!
    其他人聊天的时候,郭康正在两个堂弟的帮助下,穿上盔甲。

    今天,他倒不会穿这身,因为举行仪式时的装束,家里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再怎么说,郭氏也没沦落到出征的装备都要临时买的地步。何况郭破奴对此很积极,他还没按计划去准备的时候,就早已经替他张罗完了。

    穿上之后,他稍微活动了下,测试这个铠甲的灵活性。

    虽然武力方面的天赋不怎么样,但郭康从小被义父拽着练功,底子还是有一些的。而且,这铠甲设计的还算合理,负担并没有纸面上显得那么大。

    其实,在他过去的世界,一套铠甲五六十斤,都是常见的情况,不管哪个文明都有。而在一些特殊条件下,重量还有可能更高。

    比如实战中,有条件的人往往会选择多套一层铠甲;欧洲的骑马竞技中,也会使用加厚的安全铠甲作为防护;此外,每个地区,每個时代,都总会有一些天赋异禀、高大强壮的人。这些人也往往是重点培养的勇士,会穿特制的甲胄。这些条件下,一百斤也是可以达到的。哪怕没有内力,也依然能使用,只不过机动性就会出现问题了,所以还得看地方使用。

    说到底,战争是最激烈,也是最公平的竞争。人类为了战争,是可以榨干自己最后一丝潜能的。理论上,铠甲的强度只要及格就可以,再多的部分,提升就比较有限了,并没有代差级别的压制。

    但是,只要能取得一点优势,大家依然乐意为此不惜成本和代价。除了……甚至是大宋,都会设法攒出一支重装军队来保底。可见,这竞争得有多激烈。

    而欧洲这边,因为竞争压力没这么离谱,所以发展的思路也不太一样。虽然给后人的印象,似乎都是各种“罐头”,但除了东罗马走过重装的路线,这边其他的铠甲,都是向灵活轻便方向发展的。

    在古代,铠甲要应对各种冷兵器,尤其是箭矢。如果说,一支古代军队的上限,是由格斗能力决定的,那它的下限,就是放箭和抵御箭矢的能力决定的。

    作为“垃圾兵过滤器”,弓弩发射的箭矢,能够在远距离,就高效地把无甲目标排除掉。这样一来,通过堆积大量低素质士兵,来维持阵线,乃至靠人数优势多打一取胜的思路,也就愈发困难了。所以,只要是有点追求的军队,肯定会在这方面下功夫:一边要增加自己的投射能力,一边又要增加防御敌人投射的能力。这二者,是缺一不可的。

    在这方面,中原地区和其他地方,差别就非常明显。

    大家都知道弓箭很好用,但这东西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中原人能把昂贵的箭当成消耗品,像雨点一样射出去,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中世纪晚期的欧洲,用弓箭最出名的,就是英格兰王国。他们的军队骨干,就是由长弓手组成的。

    在英格兰,标准情况下,普通自耕农拥有一块30英亩的份地(大概180市亩),能够让他们获得一到两英镑的年收入;而富裕自耕农,年收入范围是2-5英镑,可以自备弓箭和防身武器,并且日常练习射箭。王国政府把这些人成为“约曼”,作为主要的兵源,要求每个周末,都要进行集中训练,还要定期进行考核。从战果看,长弓手的训练和组织,在当时算是比较成功的,让英格兰王国拥有了一批性价比极高的步兵,在当时算是比较先进、可靠的制度了。

    既然这制度很成功,那么长弓手一定有充足的箭矢吧?很可惜,不是这样的。

    究其原因,就是箭太贵了。

    中原的箭矢供应一直很充足,容易给人一种这东西很便宜、消耗起来无穷无尽的错觉。但哪怕到现代,好点的箭都不便宜,打废了一支能心疼半天,在古代就更是如此了。无论在哪个地区,箭矢都绝对算不上廉价品,中原不缺箭纯粹是因为人家先进发达,生产力高;其他文明,就没有这么宽裕了。

    在英格兰,制作和采购弓箭的制度,是比较成熟的——至少比绝大部分欧洲和地中海国家,都有序多了。由于英格兰本土实在太穷,从国王到农民,想要赚点钱,都得靠出门去欧陆抢劫。全国上下利出一孔,因此,关于军备的政策,也可以较为顺利地推行。

    急缺箭矢的时候,国王甚至下过命令,要求国内每只鹅都要提供六根羽毛充当箭羽。一声令下,全国的农民都去薅鹅毛……可以说十分“秦制”了。

    而在这种模式下,箭矢依然很贵。100支充当箭杆的好木材,就要16个便士;成品还更贵,10打箭,120支,就要1个英镑。算下来,一支箭就要两个便士——足够雇佣一个爱尔兰长矛兵打一天了。

    而且,和所有雇佣兵一样,爱尔兰人的工钱可以克扣,但箭却是没法糊弄的。爱尔兰人没饷银,没吃的,依然可以坚持奋斗一阵子,但箭要是没做好,那是真的射不准。更何况,爱尔兰人战死了,这钱就不用给了,而箭射坏了,那就真没了。

    所以,用弓箭作战,是真的不便宜——你这一拉弓,一放箭,嗖地一声,就是一个爱尔兰人飞出去了……这能不心疼么。

    贵还只是一种表象,价格看起来也只能部分体现供求关系。因为更多的时候,是有钱也买不到,因为真的来不及生产出来。用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手,都没法把它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