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一时被他郑重的模样吓住了,蹙眉问:“发生什么了?”
“孙儿辜负了祖母一番好意……”南胤说着,轻飘飘的瞥了知意一眼:“知意送来的一壶秋露白,并未曾起任何作用。”
太妃哑然,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一早在小佛堂念经,太妃还不知道昨晚勤政殿发生的事,南胤说秋露白没起作用,那便是昨晚他不曾有过动心乱性。
太妃看着他,嗔怪道:“祖母还能坑害你不成?”
南胤说自然不是:“昨晚有宫女擅自进了孙儿寝殿,好在只是个女子,若真是刺客,此时已经射杀了。”
太妃被他波澜不惊的一句话说得陡然变了脸色,诧异问:“竟有这事?”
南胤苦笑:“勤政殿的人都是伺候好几年的,从前我还觉得他们尽心侍主、忠心耿耿,可到今日才知,他们忠心的主子,并非孙儿。”
皇帝这话说得严重,太妃神情凝重起来:“所以我还是害了你吗……”
“祖母没有做错,我知道您一心为了我好,盼着我能早日大婚、开枝散叶,不至于步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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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的后尘。虽然父皇也是年少立为储君,但皇祖父过世时,父皇已经过弱冠,天下太平,社稷安稳,顺利大婚,顺利亲政……不过您也知道,孙儿如今的处境和当初的父皇大不相同。”
南胤脸上有着不符年龄的沉稳,知意在旁边瞧得心惊,她鲜少见到他这么严肃的模样,尤其听他说自身与朝堂有诸多牵连,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愤恨和怅然,又觉得南胤这些年的确太不容易了。
太妃于心不忍:“胤儿……”
南胤说:“皇祖母再给孙儿三年时间,最多三年,孙儿定要铲除异心之人,恢复前朝后宫的安宁!”
“委屈你了。”太妃除了这话,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含泪道:“你若是不愿娶张梁女儿便罢了,祖母再帮你寻个好的……”
南胤摇头:“一个女子罢了,掀不起多大风浪,孙儿自有应对之法,请祖母放心。”
“好。”太妃拿着帕子掖了掖眼角,南胤这才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好歹让太妃展颜。只是今日没上朝,势必要有个说法,他不能久留,用完早膳便走了。
外头化了雪路滑难行,太妃让知意送皇帝出去。
南胤脸上已无方才的沉重,临离开时还请太妃保重身体,说过两日再来请安。
知意跟在皇帝身后,走下台阶时,忍不住出声提醒:“才化了雪,皇上脚下慢些。”
南胤闻言脚步一顿,停下来看她,知意被他探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抬了抬下巴,视线微垂:“你脚怎么了?”
知意下意识地把脚往后一缩,尴尬的笑了笑:“方才不小心崴了一下,已经好了,多谢皇上关心。”
皇帝别过头,鼻子里哼唧唧:“我才没有关心你呢,崴了脚就好好休息,以后成了瘸子怎么嫁人?”
知意一窒,想也没想就道:“不劳皇上费心,奴婢早就发过誓一生不嫁,所以将来即便是瘸子也不影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