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年重新回到了车上。

    两分钟后,崖山的方向又驶来了一辆车。他降下车窗,示意他们把沈茯抬上去。

    片刻后,又朝着倒在路边的行李箱指了指:“还有那堆破烂。”

    后座上,沈赫年想起刚刚头发里还夹着片草叶的沈茯,点燃了指间的雪茄,笑了笑:“她一点都不像她妈。”

    一望无际的沿海公路上,两辆车短暂的交汇,又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去。

    那辆黑sE的库里南逐渐提高了速度,向着公路的尽头开去,在驶离崖山路的一瞬间,哨卡的所有警卫整齐地朝着车离开的方向站定致意。

    离开崖山,这辆车一路驶进了市区,融入城际穿梭的车流,穿过了整座城市,最终在城郊的一片滩涂停下。

    车停好后,司机和齐彦正要下车,后座上的沈赫年闭着眼,手指在雪茄上点了点:“等着。”

    不过数十秒,近海滩涂上遮天蔽日的巨大机械轰鸣声戛然而止。

    车窗突然从外侧被人敲响。

    沈赫年不紧不慢地享受着手里的古巴货,依旧没有动作。

    车内悠然惬意,车外却全然是另外一幅景象。

    外面的人听不见反应,变得更加着急,车窗被敲得震响,随着力度的加大,一些不知是什么的脏W东西被甩到了车窗上。

    浓黑的,淤泥一样的粘稠W渍。

    坐在副驾的齐彦眼观鼻鼻观心,幸好今天开了辆便宜车。

    手中的cohiba燃烧殆尽,沈赫年吐出了舌下压着的最后一口烟,才缓缓睁开了眼:“把门打开。”

    齐彦从副驾驶上下来时还没有察觉到异常。

    那人几乎是匍匐着身子趴跪在沈赫年的车门外,一身脏W看不清原本的模样,还伴着一GU极为刺鼻的难闻气味。

    后座车门打开的一瞬,地上的那人突然抬起头来,电光火石之间,齐彦迅速挡在了沈赫年的身前。

    下一刻,几乎是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在了保养得锃亮的黑漆车身上。

    那人左手哆哆嗦嗦地握着把刀,身前的泥地里躺着三根血淋淋的断指。

    沈赫年没有下车,他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地敲击着。

    Si寂一般的沉默,河滩上腐烂的气味混杂着浓烈的血腥气,溅满了W血的豪车停在脏乱的滩涂旁,俨然是一幅地狱绘图。

    那人颤巍巍地丢下了手中的刀,用尚还完好的左手狠狠地cH0U了自己一耳光,变调的声音里是恐惧到极致地颤抖:“沈先生,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我这一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