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被请到了这间小屋,屋子里没什么用具,只有一张红色的高背椅杵在正中间,顶上正对着一盏明亮的水晶灯,对面则是一面单面镜的墙体,显然是想要让他见证些什么,于是他安静地坐下。
这六日里他一直被封锁了讯息,回来之后也没来得及联系诸伏景光他们,便被带到了这里,这令他心里强烈的不安感几乎要溢出来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他的幼驯染只穿着一件浴衣被丢进了对面那个小房间,腕上伤痕累累,虚弱地伏倒在地的小阵平。他克制不住心疼与惶恐,立时便要冲到对面,却被一个电话拦了下来。
“下午好,我的玫瑰。”
“你为了这个小警察杀了我的代号成员,只是让他受些皮肉之苦而已,这已是我对你的偏爱了,我想,我的玫瑰会安静地把这个小惩罚看完?”
萩原研二面无表情地望着出现在小阵平身边的男人们,他们肆意地亵渎着他的小阵平,将他的小阵平逼至濒死,逼至溃败,可他却只能稳稳地坐在这儿,如果他去救小阵平,小阵平只会在下一刻被残忍地杀死。指甲深深地扣进掌心的血肉之中,心上却被扎得鲜血淋漓,一刀又一刀,像是一场看不见尽头的折磨。
萩原研二眼见着小阵平被抵在镜面上操弄,因为镜子后可能存在的“hagi”而在眼底生出惊惧与绝望,他禁不住站起身走到镜子,与他正遭受苦难的挚爱隔着冰冷的镜面,双手相抵,额头相触,一起挣扎着刻画出一个个血手印。
然后用仿佛淬着冰的声音对他的Boss通知道:“这些人我要了。”
“当然,我的玫瑰。他们并不重要。”
“还有苏格兰。”萩原研二压低了声音,伴着他略显狠厉的眼神,几乎是一副法处狂徒的模样,仿佛苏格兰出现在他面前就会被他极尽恶毒地杀死一般,但出于对Boss的忌惮,他又补充道,“他以后直属于我,我会一点、一点地榨干他的价值。”
“唔……好吧,你该是记得我并不喜欢代号成员间自相残杀的,对吗?”
“但我想,你对这个小警察的感情有些超出了,这会让我不安。”
“不过我的玫瑰想要一个床上的小玩具,我还是十分乐意成全。”
萩原研二只觉得Boss聒噪,同时仇恨怨怒的淤泥已然开始在心里翻涌着想要将他吞噬,他痛恨着这些人伤害小阵平,痛恨着指使他们的Boss,连带着这个腐朽的组织也一并被迁怒,可他最怨最恨的却是自己,是他的存在,让小阵平一步步坠入了深渊,在痛苦中挣扎、沉沦,而他却只能袖手旁观。
直到镜子被升起,两双熟悉的眼睛无声地对望。萩原研二觉得自己似乎也要死去了,他忘了呼吸,忘了心跳,连灵魂都凄厉地尖啸着濒临崩解,他想,他的小阵平会受不住的。
只是这样想着,他几乎就要哭出声了。他如同被分裂成了两个人,肉体中的他作壁上观,将小阵平的痛楚漠然置之,灵魂中的他已然哀哀嘶叫着飞到了小阵平的身边,在荒芜沉寂的世界里下着雨。
他的小阵平在呼喊着他的名字,那样满怀希冀地向他伸手,像是在无边的苦海中看见了指引的灯塔,像在永夜里追寻的萤火,在浓雾外窥见的蓝天,然后渴望着被救赎,渴望着双手交握,带着他重返人间。
神啊,如果有神明的话,请让我为他承受一切的伤害与苦难,将所有的罪责都归于我身,别再……别再折磨我的小阵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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