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来到听风苑时，天都已经黑了。
燕七为燕王打帘，燕王入门便看到餐桌上摆了盛有桑炭的铜烤盆，上覆铜丝网，四周还摆几盘生肉片和蔬菜串。
问玉上前接过燕王解下的大氅挂好，问道，“王爷可用过晚膳了？”
本想留刘光义一起用膳，但他时间实在紧迫，燕王也只能作罢。
“尚未。”
“你可是要烤肉？”
问玉服侍燕王坐在主位，得了允许后在身旁坐下，笑着说，“是呢，听说齐都冬天实兴吃这个，奴也尝尝。”
燕王颇有些怀念得说道，“京城这帮人怎么知道该怎么吃烤肉，这还是从漠北传来的呢。”
“也罢，今天就让你尝尝正宗的烤肉。”
“燕七，再取些蜂蜜来。”
烤肉在铜丝网上滋滋作响，随着燕王将蜂蜜刷到上面，更显出金光诱人的光泽，满室都是油脂的鲜香。
燕王边烤肉边与问玉闲聊，“玉儿，今日出去了吗？”
问玉明显一愣，有些不解得问道，“出去？去哪里？”
去哪里？自然是去春禧班听戏，去前门大街看杂耍，去圣前路看舞狮舞龙，晚上还可以去长信门看冰雕和花灯。
燕王又想起了他少年时代过年时跟着叶书问在整个齐都四处疯玩的日子。
姨妈总是在大年初一带着叶书问进宫向母后请安，一直被特许留到晚上参加家宴，之后母后允许他跟着姨妈回府，从大年初二到初五，他可以在外面疯三天，叶书问便带着他逛遍齐都所有好玩的地方，他回宫时总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萃香斋的年年糕和桂花糖，百趣屋的鬼脸面具，飞天铺的仙鹤风筝…皇兄也很喜欢他从宫外带来的小玩意，每次收到他带的礼物，都会给他一个大大的红包。
如今，齐都盛景依旧，但他却老了，那些旧人也都不在了。
不能再想了，往事禁不起回忆，只会更加伤神
燕王便和问玉聊天来拉回注意力，“那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问玉觑着燕王的脸色，感觉燕王心情并不太好，恭敬回道，“王爷走后奴便去补觉了，午时才醒，下午在房内练了会儿字，又去后院给马儿喂了些草。”
燕王倒是没想到问玉大年初一也不忘用功，将烤好的肉夹给他，说道，“肯用功是好事，过年本王准你休息几天，日子还长着呢。”
问玉这回并没有谢恩，只是冲着燕王微微一笑回道，“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干，奴就当打发时间了。”
“这烤肉果真香醇，外焦里嫩，汁水充盈，咸香微甜，不腻不膻，果真不同”，问玉夹起烤肉尝了，眼睛一亮，打从心底里夸赞了起来。
燕王也夹了一块，冲问玉点了点头，“没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