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安的人生,在他23岁那年,被一场车祸彻底改变了。
刚考完研一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还没有从宿舍收拾好行李,魏文安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他的父亲、大哥、大嫂、姐姐、姐夫,在一场车祸中全部丧生了。
魏文安的妈妈本来身体就不好,在医院哭得晕过去,直接住院了。更悲惨的是大哥大嫂十三岁的儿子,和姐姐姐夫的一双八岁双胞胎女儿。大嫂的家人都在农村,帮不上什么忙照应,姐姐的婆家则是重男轻女,压根不想管这对双胞胎女儿。
事故肇事者是刚出狱的前科犯,家里满打满算赔不出几万块钱。顶梁柱的父亲生前是小区的保安,大哥大嫂是工人,姐夫是巷口卖煎饼的。魏文安原本是全家的希望,拿了全额奖学金读了法学的研究生,还得到了当助教赚取些生活费的机会。
结果一夕之间,这个“全家”就只剩下他自己,体弱的母亲,和三个年幼的侄子、外甥女。
母亲去了大嫂的老家养病,魏文安则从宿舍搬了出来,住进了大哥的家里,把两个外甥女也一起接了来。幸好大哥家有三个房间,虽然都很小,但总算是紧巴着够住的,又离大学不远。
但是这样一来,魏文安当助教那点微薄的收入,是不够家里三个孩子花销的。父母的房子已经卖了,但是小棚户房,本来就不值几个钱,还要给母亲看病、贴补大嫂的家里人,不然光靠魏文安,是没办法既照顾三个孩子、又照顾母亲的。
魏文安其实很想退学,却忘不了父亲临死前对他的嘱托:照顾好母亲,完成学业。魏文安有点无奈地想,父亲死之前并不知道他几个孙子孙女都已经成了孤儿,如果知道的话,那大概就不会让他完成学业了,却又实在不忍心违背父亲的遗言。
——况且,如果能成功毕业,他的薪水也能显着地高出不少。
几个星期后,魏文安稍微从悲痛中缓和过来,一个街坊找上了他,问他要不要转让姐夫煎饼摊子的许可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