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皇后娘娘太过小心翼翼了,她坐拥三子四女,其他妃嫔也几乎没有子女了,太子也一定定下来了。她的地位基本上已经不可能撼动了。再说皇后与皇上已是二十多年夫妻,感情深厚稳定,皇上对她又十分爱拂,谁会跟她夺势,谁敢跟他夺势,谁又有这个实力跟她夺势?”
宝儿摇摇头,“娘娘若是觉得彩月是皇后的人,那彩月还能没有把娘娘每日用尽奇药调理身体的事告诉皇后吗?以皇后谋略,不可能算计不到娘娘是为了求子,大明开朝以来虽然一直都是沿袭前宋立长为储的规矩,但是以娘娘盛宠,皇上身体又康健,难保二十年后娘娘皇子长成,皇上不会以立贤为理由撤了太子,换上娘娘的孩子。”
我看着宝儿,有些疲累的说道,“我想要孩子,不过是一个女人的正常的愿望罢了,我才不想把我的孩子推到权利的漩涡里面去。”
宝儿勉强笑了笑,“娘娘这样想,别人未必这么想啊,一切还是小心为妙。彩月那个丫头,我现在已经不怎么让她往里头来了。”
我摆了摆手,冷静的看着门外,“别,和往常一样对待她,她愿意进来就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宝儿愣了愣,笑道,“娘娘一直无欲无求与世无争,奴婢想着娘娘能远离纷争最好,现在娘娘既然决定与她们较量较量,那奴婢一定以身相助。”
我笑了笑,拉住宝儿的手,“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与三保虽不能有子嗣,但是三保哥哥家里的孩子现在是你们在抚养,长大了都是一样孝顺你们的,再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们将来会有一个很美好的结果的。现在是三保不在家,我才愿意你进来陪我,若是三保在家,我断不许你天天跟我在这里耗着的。所以你可别说什么以身报我的话,我更愿意听你说你以身投报三保。而且,我一直都是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从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不会变,并不是我想和她们较量什么,只是我明白生存的道理,若是一味的委曲求,对方不止不会怜你退让,只会觉得你是任人欺辱的弱者,会更加的欺凌于你。”
宝儿听了我的话,颇有感触,“奴婢和三保哥的婚事,若不是娘娘一力促成,只怕……哎,您说得对。有时候人要示弱,有时候也要示威。”
我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乏得很,先睡一会,你们出去忙吧。”
越龙城在靖难之役中为朱棣做了很多事,若说他的功劳,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一句,绝不亚于三保张玉朱能等人,但是其他人或名留青史,或封侯封爵,总是得到一些好处,只有越龙城一个,既不要爵位,也不要钱财,除了一开始帮朱棣搜寻齐泰和黄子澄花了些力气,后面便日日逍遥,深闺简出,居然和姚广孝交上了朋友,有时候还会跑到山上住几天,算起来,我也有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了。便问朱棣知不知道他近来的行踪。
朱棣有些狐疑,“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他来了?”
“许久不相见,突然想起来,问问罢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朱棣坏笑了笑,“你现在是我的贵妃了,我不得不小心些,万一被人拐跑了,得不偿失,还是小心为妙。”
我“呸”了一口,“在你心里,我就这样靠不住?”
朱棣不再与我胡闹,笑道,“他好好地在我赐给他的宅子里呆着,还能去哪里?你若是想见他,随时可以召见。对了,皇后中午找我,求了我一件事,我还没有回她,特来跟你商量一番,看看你有什么想法。”
我连连摆手,“你可别跟我说,皇后娘娘本就对我十分戒备,若要是知道她求你的事你竟然要来问了我再决定,不得把我恨到骨头里吗?”
朱棣尴尬的笑了笑,旋即皱起眉来,“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问你了。”
看他这孤立无援的模样,我顿时又心软起来,“那你说说嘛,只是不许叫外人知道你曾经告诉过我就好。”
朱棣笑着将我抱起来转了一圈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让我独自面对一切。”
“别在这里嘴上抹蜜了,快说说是什么事?”
“徐辉祖本来是世袭其父徐达的曹国公,现被我贬了,幽禁于府中,皇后的意思是,父皇当年封徐达之时,说的是这爵位乃是世袭,意为只要我大明江山还在,他们徐家就应该继续享受先祖为开国抛头颅洒热血而换来的这个荣耀,如今我削了徐辉祖的爵位,如若不愿再复他的官职,总不能让徐家就此无后。”
“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徐辉祖的弟弟或是儿子袭了爵位?”我看着朱棣问道。
朱棣点点头,“你倒是和她想得如出一辙。”
“虽说徐辉祖至今冥顽不灵,但是皇后娘娘的要求我也能理解,她身为一国之母,若是母家兄弟没有一两个有些实权的,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面子上抹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