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瞠目结舌了半盏茶的功夫。
想是预料到了这样的反应,无论是谢显还是萧宝信都没催,静静等着老太太想通顺了。
“……还是真的呀。”谢母吧唧吧唧嘴,终于找回了自我。
这要不是死了儿媳妇,全家还在悲痛之中,她能和萧宝信再玩上小半个时辰。
也太神奇了。
心道怪不得孙子这么护着,有这么个能力在平日里是武器,一旦遇到这样情感激烈的场合那就是个双刃剑,当时有多伤人,现在就有多伤自己。
想想,这么些年居然没黑化,还保有赤子之心,也是难得。
心里更疼萧宝信了。
袁夫人死的这段时间,府外对萧宝信未如旁人一般守灵尽孝多有置喙,难听的话都快飞上天了,府里也不是没有人说闲话。
可谢母从未有过诸如此类的看法。
可能也是她活的太久了,见识了太多,也经历了太多。至少这几年与萧宝信的相处过程中,她知道萧宝信不是不孝之人,亦不是嚣张跋扈之辈。反而有勇有谋——
当然,谋不算太多,至少比不上自家孙子。
但绝对不是无脑之辈。
没生过孩子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不知道女子从怀孕到生产要遭受多少罪,但凡你没按他们那套五讲四美,二十四孝典故来,你就是不孝,你就是跋扈,各种罪名都扣你头上。
而那些生过孩子的,恨你的坏话说尽,不恨你的吃瓜看热闹,当年她们怎么经历过这些,受的那些苦,凭什么到你这里就受不得,只能比她们更苦。什么长辈体恤,夫君怜悯,在她们眼里那就都不成体统,因为当年她们的家人都是这样‘成体统’。
总之,人心复杂,大多严于律人宽于律己。
谢显在朝中翻手为云,得罪多少人,如今丁忧,高于数倍的攻击只多不少。
谢母开明,有她压着,谢家有人不满也得憋着。
“有劳祖母费心了。”谢显见谢母坦然接受,没有任何障碍,松了口气。
有祖母护着,他就放心多了。当然要说完全放心下来那是不现实的,以前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产,他还日日提心吊胆,悬着一颗心呢。现今距家千里之遥就更不用想。
谢母:“我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事显然难不倒我。”
虽然觉得萧宝信这天赋技能神奇,可这……也说不准的吗?
有的人就是得老天爷垂青,做什么成什么,推翻一个王朝自己当家作主做皇帝都不在话下。要不大梁王朝是怎么来的?
真当谁都能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