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般模样,”顾萧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莫不是怕了。”

    ……

    废话!

    她怂!

    苏晓墨扬起小脸,努力维持着唇角僵硬的弧度,“侯爷是妾身的夫君,有什么可怕的呢?”

    顾萧然收回手,眉目间多了几分笑意,“是么。”

    苏晓墨目光诚恳地点头,却撞入他那似笑非笑的眸中,心不由揪紧。

    那一双琥珀色瞳眸,似微凉秋夜的苍穹,缀着点点细碎星芒,泛着遥远冷冽之意,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胸口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轰然袭来,又悄然散去。

    而顾萧然的目光已经轻飘飘掠过她,落在对面那扇被支开一条细缝的窗牖上。

    自从遇刺后,侯府戒备森严,里外安插了数名内廷调来的精兵锦卫。

    他的院落,更是布满了身手不凡的随侍及暗卫。

    可昨夜还是遭人暗算了。

    见他面色苍白又默不作声,苏晓墨心里是止不住的疑惑。她警惕地盯着他,以极其缓慢的龟速向后挪了一小下。不知不觉中,额前渗出一层细密冷汗。

    顾萧然冷眸微眯,似乎想到什么。突然,一股来势汹汹的气息在他胸腔里翻涌而上。他握拳捂在嘴边,剧烈咳着,齿间漫着腥甜。

    苏晓墨愣了一瞬,见那咳得摇晃欲坠的身子,下意识伸爪想要扶住他帮他顺顺背。却未料,细瘦的手腕被一股强劲蛮力抓住。

    清冷如霜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漫开,“夫人可知,设计魅惑本侯,依律例该以何罪论处。”

    轻描淡写的口味,似乎说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周围气温骤降。

    锅砸得太突然。

    苏晓墨惊愕抬头,眼睛瞪得溜圆。手腕处的痛感疼得她眉峰紧锁。

    方才未确定的猜测,如今板上钉钉。他既称她夫人,又暗示下药之事,说明他昨夜就醒了,不仅知道了双方已成夫妻的事实,而且还以为那药是她的骚操作。

    且不论她愿不愿背黑锅,她都是他的夫人。罪不至死,最多和离。可顾萧然阴鸷狠辣腹黑无情,取人性命易如反掌。若得罪了他,那岂不是断了她的快乐咸鱼人生?

    不行不行,咸鱼也是有咸鱼底线的。